季绫轻轻一笑,把书袋往肩上一挂:“卒業しました。今は家にいる時間が増えました。(已经结业了,现在在家的时间更多)”“主婦ですか?”女孩仍然忍不住问。季绫满脑子都在想下个月厂子里给工人们的分红,没工夫向她多解释,只点点头:“そうです、お先に。(是啊,我先走了)”说罢她转身就走了。回到家时,屋里暖炉已经点着了。下午的阳光透进来,地板干干净净,厨房台面上叠着洗净的豆腐,切好的葱段整整齐齐放在碟子里。季绫一看便知,周柏梧回来了。她边解下围巾,边说,“你忙着看书,怎么还做这些?”周柏梧本坐在炉边看资料,听见门响,便起身走来,顺手接过她的围巾搭在椅背上,又蹲下给她换了双干拖鞋,“做这些也是休息了,你今天出门挺久。”季绫“嗯”了一声,把纸袋递给周柏梧,自己拿起水壶去接水。他跟过去,笑道:“你是不是又见到那个日本女生了?我方才瞧见你们在街口说话。”她没转身,只在水壶装满的那一刻应了句:“见了。”“说了什么?”他又问。她拧紧水壶盖,抬手点了火,“没什么。她还是老样子。”“你没跟她说你现在……”“说了。”她把火调到中档,却不再多说什么。周柏梧连连提着萝卜走过去,边洗边笑问道,“是吗?”季绫取下砧板和刀,看着他修长手指被冷水冻得发红,没作声。他洗完了,她便低头,专心致志地对付那一个大萝卜。水煮开了,她把豆腐放下去,才道:“不过很奇怪,我现在已经不在乎她怎么看我了。”语调平静,没有情绪。周柏梧笑道,“绫儿,你现在认同自己,就不需要别人认同了。”她没接话,转头看他一眼:“饭前你还要读一会儿吗?”他摇头,“我来炒菜,你去歇着吧。”季绫点点头,侧身洗了洗手,出了灶房。刚坐下,就听到房东老太太说有她们的信。季绫连连下去取了,见写的日文,又是周柏梧的名字,高声喊道:“柏梧,你的信,教育学院来的。”周柏梧正忙着切蒜末,腾不开手,“想是论文提前通过了吧?绫儿,快拆开瞧瞧。”她拆开信后,一页,两页地快速扫过,摊在桌上。大概意思是:经研究室讨论,原拟以周君之实地资料为补充,由小野教授统筹统一课题方向,纳入年度课题《在日中国人文化适应机制研究》中予以收录,相关数据已备案,拟另择时间安排黑目同学参与后续文献整编工作……”末尾没有他名字。而那数千份问卷,四五十页的访谈摘要,和他一字一句写下的田野日记,已然“纳入课题”。季绫坐在桌边,没动。水壶“咕咚”响了一声,水开了。周柏梧从厨房出来,把两只杯子放下,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见她表情不对,他便笑道,“想是没通过吧?没事,我再改改。”他说着拿起信,看罢之后,却僵在原地。季绫问,“那你论文呢?”“数据不能用了,只能换题。”她站起身,把水杯搁回桌上,“换题?你就这么算了?”“我还有时间重写。”“你要告他。”她转身进屋,搬出一大箱材料,“你有这些作证,你找教务,找系主任……”“没用的。”他打断她,语气仍然温和。“你就让他这么拿走?”“这种事不是没有过,而且,很常见。我要真闹到教务处,那以后哪个导师还肯收我?我现在延毕,如果再出事,就只能退学了。”“那你就看着你这两年白做?”“我可以换一题,写理论分析的。写不出田野,就写方法论。”“方法论能写出你那么多晚上跑资料、翻报表、在寒风里追学生填问卷的份量吗?”季绫气得声音都颤了,瞪着他。周柏梧原本也气,压抑着竭力理性地跟她说。见她这样生气,反倒笑了,“绫儿,你这样,我很开心。这本来是我的事,可你比我还气。你会为我这样发火——我真的很开心。”她一顿,骂道,“你是傻吗?”“有一点。”他道。“你这样……你以后怎么办?”季绫无奈道。“你不是在我身边嘛。”他说。她咬着牙不说话,还是气,可当事人倒打算忍气吞声推倒重来了,她又觉得自己这样气有点好笑。周柏梧伸手把她拽过来,重重抱住了,“我没关系的。你要是真想帮我……”他抬头,“就多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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