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气刚散,季少钧擦干头发,换上睡衣屋里只亮着床头那一盏琉璃小灯,光很弱,只映出他肩线一段。他坐在床边,手指摩挲着毛巾边沿,听着雨砸在屋顶上的声音,一下接一下,不停。他没有回忆起任何一个场景——因为她的声音、她的走路姿势、她跳舞时踩在他脚上的力道……都不需要“想”,那些从未真正离开。躺下后,季少钧的身子贴进凉凉的被褥里,脊背还带着一层刚洗完澡后的余温。外头雷炸开了,屋里那盏小灯映得窗纸一抖。他闭上眼睛。过了许久,他抬起一只手,手背轻轻贴在自己唇上。很久没有吻她了。他轻吻自己的手背,是想象中她的嘴唇。心并未宁静。躁热从小腹弥散开,散布周身。雨声更密了。屋外的水声仿佛落在心头,每一滴都打得他无法睡稳。季少钧翻了个身,枕头微微凹陷。他下意识往右侧伸了伸手,触到的是空的床沿,凉的。他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指尖收了回来,搭在胸口,又慢慢移到小腹。他握住那硬的,将回忆翻来覆去地咀嚼。从前,她总喜欢黏黏糊糊地靠在他怀里,她贴着他的唇叫他“小叔”。她迷离的眼,红透了的脸颊。她肩头的弧度圆润得动人,她胸前软肉的那两点樱红十分可爱。他手里的动作极慢,每一次摩挲都像是在哄着自己。仿佛她真的还在,仿佛她还会回头看他一眼,哪怕责怪。可她不在。不在这里,不在这张床上,也不在他的世界里了。而再见面,季少钧不知道该怎么接近她,他的任何动作都会叫她越走越远。季少钧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只有手掌紧握着,上下动作。他记得她的皮肤会因他的触碰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浅棕色的汗毛。她腰间的肉也是软的,腿根的肉也是软的,天冷的时候,摸起来凉凉的,但没多久就暖和起来。很暖和,暖和得他舍不得撒开。她的阴阜茂密而卷曲的毛发,如同她的头发与睫毛一般润泽。她左膝盖有一块浅色的印子,那是小时候摔的,结了银币大小的一个疤。那时候,她自己在后院,摔倒石头上,由老妈子抱着往回走。原本,她只皱着眉头,看着血肉模糊的膝盖,可却在看到他时一撇嘴哭了。她是个坚强的孩子,——只在他面前哭。他清楚,她的泪水带着撒娇的意味。她想要他抱她,软着声音哄她,想要他的全部注意力。那种罪恶的念头是从什么时候从他心里长出来的?她在他怀里流泪,而他想看她哭得更厉害。他记不清了。手上的动作越发快了,他的呼吸急促,一遍又一遍地轻唤着她的名字:“绫儿……绫儿……”季少钧很久没有吻她了。他轻咬着手背的皮肤,是她会喜欢的力道和方式。她会舒服地弓起身子,小巧圆润的脚趾蜷缩。她会口齿不清地叫他或骂他,小叔、季少钧、王八蛋。她笑的时候,会露出一点点可爱的门牙,骂他的时候也会。她会说还不要拔出去。她会说再抱我紧一点。她会说,我要你,你说你爱我好不好?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分开。后来她说,我们不要再见了。雨砸在窗上,密密麻麻,这世上所有回不来的路都在落水成河。他动作越来越轻,越来越慢。直到停下。掌心已一片粘滞。喘息轻得几乎听不见。他睁开眼,无神地将视线随意安置在天花板。睫毛下一滴汗,或是泪,落在颧侧,很快滑进发际。他躺着,一动不动。只是那只手,落在胸口,指节蜷着。像是还抓着她的一点温度。哪怕这温度,是他自己捏造出来的。☆、72嘉宁工务局厂里正午时分,炉火炙热。季绫从车间出来,刚换下工装外罩,就见粟儿晃着半放的脚,歪歪倒倒地跑上楼来,手里还攥着一封加盖红戳的信。“小……厂长!嘉宁工务局回信了!”她接过信,一眼扫过,只看清最关键的一句:“贵厂报价审慎,所附材样稳定,下季铁桥用辅轨望与贵厂商议。”——嘉宁工务局。地方上不算大的城镇,近年正修桥通路,需铁轨和侧辅材料。不是军方,这个单子稳定、周期长,不压尾款,每季度清账。她指尖收紧,眼神亮了一下。嘉宁,一年两座桥,三年计划修五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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