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环境会好吗?”万荻声问。
“可能吧。”纪浮徐徐吐出烟,眼睛看着那团烟消散在夜色里,“但我换了环境后很好。”
“你……好吗?”万荻声又问。
“非常好。”纪浮果决,毫不犹豫,没有任何修饰词,“去年这个日子、这个时间,我在公司加班,办公室在31层,隔壁大楼的这层也亮着灯在干活。我点了个外卖,给骑手打赏了两百,骑手在app上给我发了个‘新年快乐’,那是我去年获得的第一句祝福。”
万荻声看了眼手机,才九点多。
楼下小孩子拿着呲花跑着画着圈儿,马路上车很少了,倒盐巷子另一边乱七八糟地停着私家车,这日子不会有交警来贴罚单,这边还没装上电子眼。
纪浮换了个姿势,斜靠着,刚好看看六合茶楼。他笑了:“这赌场,烟都从窗户缝里飘出来了。”
万荻声也笑了:“他们家过不过年都这样。”
天台好像成了两人之间比较默契的地方,吃完饭上来吹吹风,抽根烟,闲聊一会儿。
纪浮对别人的人生没什么掌控欲,他觉得人应该去体验更多不一样的东西,不过这话他不想用嘴说出来,它不是个能够泛泛而谈的话题。
于是他继续抽烟,然后打了个寒颤:“真冷。”
“回去吧。”万荻声说。
“再等会儿。”纪浮朝马路那边看,“怎么没人放烟花,瑁城查得严吗?”
“这两年查起来了,去年还有警车在路上追。”
“路上追?”纪浮惊讶。
“追卖炮仗的。”万荻声说,“卖炮仗的骑电三轮。”
纪浮咬着烟,眼睛瞪着,整个圆溜溜的瞳仁都露出来了:“警车追不上电三轮?!”
万荻声赶紧移开视线,在锡箔纸折的小碗里弹了弹烟灰,说:“对,后来邓宇听别人说,是民警按照规则必须得追,可以追不上,但要有这个抓捕的行为。可能……可能这边都比较不容易吧,又是过年,象征性地追一追就算了。”
“哦……”纪浮点头,明白了。
“听说的,不知道真假。”万荻声强调。
“都无所谓。”纪浮笑笑,“听那话忽然觉得有点荒谬……所以还是有人偷偷卖烟花吗?”
不过还是没人放烟花,纪浮想看那种在天上迸散的,很亮的烟花,他很久没看过了。刚好前两天看了部电影,人们在跳舞、喝酒,男主和女主聊着恒星诞生和死亡时所绽放的光线,接着,场地外的烟火腾空。
非常、非常绚烂的烟火,将夜空照出蓝调。烟火总是出现在令人幸福的地方,或者说人们在感觉幸福的地方放烟花。
他现在很想看烟花。
“走。”万荻声按灭自己的烟,“带你去买烟花。”
“嗯?”纪浮的烟差点从嘴里掉下去,“不了吧,我不想在路上被警察追。”
万荻声摇头:“往镇上去,那有个广场给放。”
纪浮在犹豫,他夹下烟,转过去手肘撑在围墙边缘支着下巴,发出“嗯……”的声音,又看看万荻声。
万荻声继续说:“广场上还有摆摊的,卖灯笼、棉花糖、沙茶肉串。”
纪浮咬着烟笑了:“还不够,我太懒了,你得说点我更感兴趣的。”
万荻声走过来,靠在他旁边的围墙上:“广场上放露天电影。”
纪浮又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在万荻声看起来模糊又视野摇晃,像个不够稳当的相机在拍他,他眼睛不知道该在纪浮的哪里对焦。脸、喉结、翻飞着的头发,还是他去唇上夹走烟的两根手指。
他笑起来很好看,有一种什么都不在乎,去哪里都无所谓,无拘无束的感觉。谁都握不住他,前阵子那个姓林的女士不能用高薪工作把他带走,今天他也不一定能用镇子上能放烟花的广场把他带走。
他自由,这种自由是看过了繁美缭乱的尘寰,高坐云端。现如今他不再回忆过去也不会惋惜,更没有消沉挫败。所以什么都带不走他,同样也未必能有什么把他留下。
“都放些什么?”纪浮问。
“我不知道。”万荻声呆呆地看着他,“一起去看看吧。”
纪浮走过来几步,把烟灭在锡箔纸碗里,摁在万荻声那根烟头旁边。他们已经靠得很近了,万荻声最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很想触碰纪浮。并不是想在他身上动手动脚那样下流,是一种近乎渴感地想要贴着他、挨着他,就像现在,只要他靠近过来,万荻声下一步就想把他抱住。
“太冷了。”纪浮今天没有绑头发,被风吹得凌乱。
“那就不……”
“我在车上得抱着你。”纪浮说,“行吗?”
“嗯。”万荻声气息不稳。
纪浮发现他又紧张了,故意问:“真的行吗?”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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