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可我也不知道这契约是怎么来的,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么说来,你不愿意跟我走?”
柳相的眉头松开,他的表情变得有点冷。
“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诸淮也不摸他的尾巴了,和柳相保持着一段距离,盯着他看。
伴侣身上温暖的气息消散了,变得尖牙利嘴,尤其难缠,听到他的话,柳相缓缓眯起眼睛,他忽然说:
“你骗我。”
“你认识我,你知道我是谁。”
柳相说:“见到我的时候,你叫了我的名字,你就是我的契妻。”
“你就是这样见谁都叫老婆的吗?真不要脸,我才不要跟你走。”
说完,诸淮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巴,竟是当场翻脸不认人。
柳相被气得鱼尾都要绷直了,一条鱼直挺挺地飘着,暗金色的眸子睁大了些,气得快要当场断气。
他真想就这样把面前的人类直接抓回去,然而诸淮却像是精准地猜到了他的想法似的。
纵使诸淮垂着眼睛不看他,却用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他的样子,顿时,诸淮叹了口气。
他自言自语道:“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可见你也不是真心想来找我的。”
他这么说着,脸上的笑意也淡了,眉头低垂,更是隐约透出一丝难过的意味来。
鲛人本是自私自利,专横独断的生物,见到喜欢的人或物,是一定要将其掳回深海中去的。
但见到诸淮的这幅模样,柳相的心揪成一团,诸淮再看他一眼,又长吁短叹,黑眼珠子像是浸在水中一般,渗出莹亮的光芒。
他刚刚露出这副表情,柳相霸道扭曲的恶劣想法就仿佛被无形的刀刃所伤,一瞬间散了个干净,在这幅样子的诸淮面前毫无反击之力。
难道他真的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忘记了自己伴侣的名字?
柳相深深地望着面前的诸淮,脑中一片空白,他的胸膛空空荡荡,坐在祖宅之中的本体挖开自己的血肉,却只能看见苍白的白骨,找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来。
他突然开始有些痛恨起自己,他怎么能如此的无能?连最重要的东西都弄丢了?
他将手指插入胸膛里用力翻找,血从其中溢出,却翻不出一颗有用的心。
他没有办法回答诸淮的话,整个人宛若呆滞的雕塑,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寂冷的大殿中,伤口里尽是剖出的黑血。
柳相暗金色的竖瞳眨动着,远在祖宅之外,沉默了好一会的鲛人忽的瞪大眼睛,一连串的珍珠从他的眼角流淌下来。
诸淮:“诶,诶?”
柳相内脏所化的化身与本体的性格有些许差异。
此时此刻,他的本体站在祖宅之中,以他为中心蔓延开来的层层漆黑浓雾仿佛一张足以撕碎虚空的大嘴,正张开层层狰狞的獠牙,将周遭的一切慢慢吞没。
整个祖宅都被这股浓雾迅速覆盖,在其中走动的仆从望见这一幕被骇得大叫,而首遭其难的,便是那些被熔炼为皮偶,灵魂和自由化为玩物的恶鬼。
摆放着珍奇珠宝,亦或是奢华玩物的库房里掀起阵阵狂啸,透过烛火,皮偶们瑟瑟发抖,或跳动尖叫,跪地求饶的身影宛若幕台上的大戏。
这么多年在恐惧中度过的日日夜夜,早就磨去了这些恶鬼原有的桀骜,以至于面对柳相的愤怒,它们也只能做出这样不堪的举动来。
而在诸淮面前,小鲛人则是扑到他的面前,被逼到极点又答不上来,让他恨不得一口将诸淮吞进肚子里关好,这样就不用担心他离开了。
鲛人急得跳脚,一怒之下便扑到诸淮身上凶狠地说:“我不管,你就是我的,你是我的妻子!”
一颗颗圆润的珍珠滚落从他的眼角滚落,鲛人泪坠落成珠,掷地有声。诸淮低下头看着胸前的一大团东西,他忽然没那么生气了。
“你真想不起来,还是压根不认识我?”诸淮说。
“我的五脏丢了四脏,最重要的记忆都在心脏里,我失去了很多记忆,只隐约记得我应该去找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
鲛人抬起脸看着他,暗金色的眼眸中透着一丝厉色:“等我把其他四脏都找回来,我就一定能想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你不是故意的。”
诸淮有点心疼他,他伸出手将鲛人抱起来,捡起一颗滚落的珍珠,发现这一颗颗珍珠圆润细腻,白中透粉,颗颗精品。
这简直就是发家致富的新路子,柳相这么哭上一次,掉出来的珍珠都够诸淮吃一个月了。
同时,诸淮也认出了这条鱼的品种,黑尾鲛人。
但柳相从前没有这么爱哭啊,诸淮想。
又或者说,那家伙在诸淮心里从来都是一个喜怒难辨,需要诸淮不断揣摩心思的上位者,难道说变小了之后,他的脑子也会跟着小?
还是说,丢掉了内脏,他也会同时失去一点东西?
诸淮低下头看着他,他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原谅你了。”
柳相缓缓眯起眼:“你还没答应跟我走。”
“这不是一回事的东西。”
诸淮别开眼神:“你既然能够离开祖宅,又为什么要急着回去,你的内脏没了我会帮你找回来,既然这样,还不如你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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