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看得心疼,轻抚着她的背后,声音轻得害怕打扰到她:“吐出来,别吃了。”他不知道时念这是为什么,他只能尽可能安抚她。时念吃多了,现在又开始吐,整张脸涨红,痛苦不堪,顺着桌角滑坐在地上。顾宴赶紧给她喂了水,拍了拍她的背:“喝下去,别逼自己了。幺幺,你有我,别怕,我在这里…”时念呆呆地转头看向他,眼泪一串地流下,像是珍珠砸到了玉盘中,也砸到了顾宴的心口。“别怕…”随之而来的,是时念仰头亲在了顾宴的唇上。接吻,凶猛地压着时念整个人倒在他的身上,手环住顾宴的肩膀,像是溺水的人抓住茫茫大海中唯一的一根横木。吻胡乱地落在男人的脸上,从眼角划过鼻尖,落在唇角,迫切地想要得到安慰。男人稳住她,把她抱起,分开腿跨坐在身上,反客为主,夺回了主动权。灼热的气息覆盖过来,把时念冷凉的身体都温暖了起来,软软的一把,像是藤蔓一样,缠绕在人身上。顾宴被女孩缠得难耐,身体僵硬得如同坚硬的石块,气息急促起来。时念被硌得不舒服,动了动,糯糯地喃了一句:“疼,不舒服…”男人被她折磨得眼尾都染了一点胭脂红,暗叹一声,托着她的屁股,抱起她。时念下意识地夹住他的腰,惹得顾宴一阵轻笑:“宝宝,别急…”裹着她的身体,两人一起倒在柔软的床上。吻依旧没停,过了热切和炙热的时刻,现在的吻更像是安抚,很轻,很柔。他只是想,告诉她,他一直在……时念安静地趴在顾宴身上,随着男人胸膛的起伏,微微跟着动。屋内一片寂静,寂静到似乎连呼吸声都能听到。白嫩柔软的小手轻轻动了一下,低低的声音突然在房间内乍响:“很久很久以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是个杀手。”顾宴抚着她头发的手一顿,快速得让人无法察觉,又继续轻抚着她。她又继续说:“他们把女人的身体和美貌作为杀手的一部分,教女人学会如何使用自己的身体,学会床上情事,然后用身体杀人。”“最开始谁都不学,他们把人关起来,一天一天地挨饿。有人逐渐经受不住,屈服了。”“我不愿意,宁愿挨饿都不愿意。他们开始毒打,打得你只留一口气。我发现屋后有一个水缸,藏在里面,他们就找不到。每到他们找人毒打时,我就躲在里面。”“我开始逼迫着自己快速地成长,我始终不按他们的想法行事,我也不再需要,我成了杀手团的顶尖杀手。”“后来,我杀了他们。我在他们喝的水里下了毒,看着他们浑身如同骨裂一般一步步死亡。在他们只剩最后一口气时,一刀插入他们的心脏…”“也许,我也屈服了,我学会了她们走路的姿态,学会了她们的媚笑,学会了她们撩人的手段…”末世降临,每个人都会得到一颗种子,就像贺叶,他是精神控制者。她却不是,她什么都没有。只是最最最普通的人,除了有一副美貌,因为这副美貌,她被组织抓了起来。机缘巧合之下,也可能是上天眷顾,她拥有了当时所有人都没有的能力——医术。末世只有互相残杀,没有救治手段。没有人会,只有她会救人。她既是杀手,也是神医。她杀人,也救人。她成了人人敬仰、崇拜、畏惧的末世女王。时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只是她突然就想说,她甚至不想去考虑说出这些话的后果。她只知道自己太害怕了…这段经历被她藏在心灵最深的地方,深到一旦有人提起,就会痛到灵魂深处都在嘶喊。顾宴听得心疼。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女孩竟然会有这样的经历,因为——他了解过时念的全部,并没有这段过往。所以,他更明白…幺幺只是幺幺,是他的幺幺,从来不是时念。他很清楚。时念似乎依旧没有清醒,眸子依旧透着一点灰,雾蒙蒙的。却变得愈发乖巧和依赖人。顾宴推了工作,陪了她一整天。洗了碗后,打算去看看时念,却发现她穿着睡衣坐在床上。乖乖地笔直坐着,好像被罚一样,看见顾宴进来,眼眸才动了一下。“怎么还不睡?嗯?”顾宴上前用手指蹭了一下她的脸颊。吃完饭,他就和她说睡觉,睡醒就好了。一点都不乖,宁愿坐在这边也不睡。却没有想到,她认认真真地抬眸,蕴出一点依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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