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有所指地说道,"哪及得上这翡翠,经年累月都不改其色。""娘娘,皇后娘娘派人送赏来了。"兰儿引着景仁宫的剪秋进来。皇后的赏赐看似中规中矩——几匹上好的云锦,一对白玉镯子,还有几匣子滋补药材。剪秋笑吟吟道:"皇后娘娘说了,昭嫔娘娘初承恩宠,这些补品最是养人,尤其是这雪蛤膏,每日服用最能滋阴养颜。"沈昭昭恭敬谢恩,待剪秋退下后,她打开那精致的珐琅盒子,只见雪蛤膏莹白如玉,却隐约透着一丝不自然的青灰。她不动声色地合上盖子,递给竹儿:“以后后宫娘娘送来的东西登记好,单独放在库房里,别摆在明面上。”竹儿立刻明白主子的意思,把东西拿下去了。沈昭昭望着院中新栽的白梅,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皇后的赏赐来得这般及时,倒像是早就备好的。这后宫之中,最需提防的,可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年世兰。碎玉轩内,甄嬛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捧着一卷《诗经》,却许久未曾翻动一页。窗外传来宫人们低声议论昭嫔受宠的消息,她指尖微微一颤,书页上顿时落了几点阴影。"小姐"流朱捧着茶盏进来,见她这般模样欲言又止。甄嬛这才回神,将书轻轻搁在案几上:"温太医开的药可煎好了?"声音平静得如同秋日的湖水。浣碧端着青瓷药碗进来,褐色的药汁散发着苦涩的气息:"小姐,该喝药了。"甄嬛接过药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度时顿了顿。她抬眸望向窗外那株开得正盛的梨花,忽然想起入宫前母亲说过的话——"女子当如兰,不以无人而不芳"。药汁入喉,苦得她眉心微蹙,却不及心头翻涌的复杂滋味。"小姐,沈贵人来看您了。"流朱匆匆进来通报,话音未落,沈眉庄已经款步而入。"嬛儿。"沈眉庄行至榻前,端庄地福了福身,才在她身旁坐下,"听闻你身子不适,特来看看。"她仔细打量着甄嬛的脸色,眉头微蹙,"可是夜里着了凉?"甄嬛浅笑着摇头:"不过是小恙,倒劳姐姐记挂了。"她示意浣碧看茶,"今日请安时,可还太平?"沈眉庄接过茶盏,轻轻吹了吹茶沫:"昭嫔倒是来得早,规规矩矩给皇后娘娘行了礼。"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华贵妃娘娘说了几句酸话,不过昭嫔应对得宜,倒也没起什么风波。"甄嬛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划过:"她是个聪明人。"屋内一时静默。沈眉庄望着茶汤中沉浮的茶叶,忽然轻声道:"我今早路过永和宫,看见内务府的人进进出出,抬了好几箱赏赐进去。"夏冬春13甄嬛垂眸不语,只是将手中的帕子折了又折。"嬛儿"沈眉庄忽然握住她的手,"你可还记得选秀那日,我们在御花园里说的话?"甄嬛抬眼,对上沈眉庄清澈的目光,不由想起那日她们站在海棠树下,约定要相互扶持的场景。她轻轻点头:"自然记得。"沈眉庄神色坚定:"无论旁人如何得宠,我们总要守住本心。"她将甄嬛的手握紧了些,"你常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如今更要保重身子才是。"甄嬛心头微暖,正要说话,却听沈眉庄又道:"我让采月准备了些燕窝,最是滋补。你如今病着,正该好好调理。""这怎么使得"甄嬛刚要推辞,沈眉庄便摇头打断:"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窗外一阵风过,吹落几片梨花瓣,飘飘荡荡落在窗棂上。甄嬛望着那纯白的花瓣,忽然轻声道:"眉姐姐,你说这宫里的花,明年还会开得这样好吗?"沈眉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唇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只要根还在土里,来年春风一吹,自然又会开花。"她转头看向甄嬛,"就像我们,只要守住本心,总会有绽放的时候。"甄嬛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正要说话,忽然咳嗽起来。沈眉庄连忙替她抚背,又递上温水:"你看你,说了这许久的话,定是累了。"她起身替甄嬛掖了掖被角,"好生歇着吧,我改日再来看你。"甄嬛拉住她的衣袖:"多谢姐姐来看我。"简单的几个字,却含着说不尽的情意。沈眉庄温柔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绣着兰草的香囊放在甄嬛枕边:"这里头装着安神的药材,你放在枕边,夜里能睡得好些。"待沈眉庄离去后,甄嬛轻轻摩挲着香囊上细密的针脚,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翊坤宫内,华贵妃正欣赏着那几盆绿菊,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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