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春挤挤眼,道:“那个,桃桃,我们找了一圈,安安没有来。”“安安可能是来不了。”古桃不当一回事地说完,交代两人在门口等她,她急急跑去了换衣服的后台。古桃像条鱼儿,钻进2号换衣间,换着高跷般的鞋子时,已换好衣服要出去的女歌手在门前停了五六秒钟,转而喊:“古桃,你在吗?有人找你!”“在!我在!稍等一下,马上就换号。”古桃跟系得太紧的鞋带较劲,急得满头大汗。等了约三分钟,那个女歌手还停在门前,她比来找古桃的人还着急,又喊:“古桃,快点,帅哥找你!”“来了!”古桃换上舒适的运动鞋,蹦蹦跳跳到门前,往左边的过道一看,没人。“傻妞。”女歌手抱着她的脑子一转,转到右边,她才看到来人是明栖。明栖在这几天好像滴米未进,他瘦了很多,能说是瘦骨伶仃的体态,穿着暗黑色的大衣,戴着顶圆礼帽,单手捧着一大团花。他靠在墙边,低头吸着烟,只能见到下半张苍白朦胧的脸。真是极致的美画,奔放且忧郁。“明爸爸!”古桃昂着小下巴,走到明栖跟前,微微有点害羞,吐了吐舌头。明栖熄灭烟,献给古桃捧花,露出笑意说:“我代替安安来的。你很出色。”“没什么啦。”古桃有些羞答答地用花挡住脸。明栖是她的长辈兼引导者,在明栖面前,她还做不到游刃有余的演唱,总觉得欠缺点什么,也就是还不到时候让明栖看。没想到明栖居然会代替今安来了。“还有一件事,明星我查了,已经查不到什么了。”明栖走着神说。从白魂口中听到了明栖的很多介绍,再加上见面的了解,古桃问:“你怎么查的?”“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明栖很不负责和很荒谬道。“男人对孩子的关注,还比不上烟盒内烟的数量。我老爸连我现在几年级都不知道,但也比不过明爸爸你对明星的关心草率。我想你根本不确定明星是死是活吧?”“已经过了十几年了,明星已经是个十多岁的大孩子,为了不让父母操心,他要是活着,早告诉我与安安了。既然他没有告诉,那一定是死了。”明栖貌似很有条理地推测。这对夫妻很有夫妻相,今安是个糊涂鬼,明栖是个糊涂蛋。古桃差点笑出来,说:“明爸爸,明星才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你能指望他能为父母分忧吗?你十岁时在做什么?”明栖回避又坦然道:“在做毁天灭地的大事。”古桃马上想起来了,明栖是寿神居的三公子,呵呵,那说不定还真是毁天灭地的大事。古桃低下亮晶晶的眼皮,翘起小尾指,跳舞似的无奈摆摆手,带着做梦般的神情,以不同她年纪的温柔和语调说:“明爸爸,还请你不要插手有关明星的事了,一切交给我吧。我的占有欲很强,我想谈一场占据一个人一生的恋爱——这个人非明星莫属。从明星诞生之日起,他就属于我了,我无法拒绝这种绝对的占有。明星的失踪,对我来说是爱情的锦上添花。我会找到他,只有我会找到他。”“慧极必伤。”明栖有些担心这位从小就看透自己内心的少女。古桃愉快地轻笑,说:“这么爱一个人的我,是最大的傻瓜,谈不上聪慧。下一句是情深不寿,至于能存多久,我想总归是比不过一颗星球存在的时间,暂时不作考虑。”“你真是个女强人。”明栖垂下眼,泪痣魅惑着光线,左眼在明,而右眼在暗。他终于看到了古桃小指头缠绕的红线,暗淡又璀璨,代表着明星的活着,不止活在她的心里。他不由卸下了本就没担多少的担子。他相信古桃会找到明星,就算古桃不找明星,明星也一定会来找古桃。一个娃娃,一个男娃娃,一个遭到父母遗弃的可怜男娃娃,受不了被像古桃这么好的人如此珍视的诱惑。他隐隐看到明星那双细长的小手,急慌慌地拨起万道杂乱的星光,顺着红线朝古桃捋的痕迹。古桃邀请道:“我正要和春和周老大一块吃饭,明爸爸你也来吧。”明栖点了点帽檐,变得疏离,道:“不了,我有点事。”“好吧,改天家庭聚会再聚吧。拜拜。”古桃捧着鲜花转回换衣室,那个女歌手还在门前无事地等着,她双眼放光,问:“那个男人是谁啊。”古桃笑眯眯道:“我的公公。”恋爱白痴,做父亲白痴,做朋友白痴,做人白痴的公公,古桃在心内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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