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夸张的是,”常亦思没注意到好友的异样,继续八卦,“那女生连着送了一周的早餐,现在全校都在传这事。”“我妹说,那女生的班主任找她谈话了,说她再不收敛,就请家长了。”她撇撇嘴,“才高一就这么执着,真不知道她喜欢上一个人,怎么这么快。难道就因为他帅吗?可我见了帅哥也很喜欢啊,但我觉得都是欣赏。”桑心淇勉强扯了扯嘴角,低头假装整理笔记。铅笔在纸上划出凌乱的线条,就像她此刻纷乱的思绪。课桌上摊开的数学题渐渐模糊成一片,耳边常亦思的声音也仿佛隔了一层磨砂玻璃。桑心淇突然很想知道,在那个女生哭着表白的时候,廖易深是用什么样的表情拒绝的?晚上放学,秋日的晚风裹挟着凉意拂过脸颊,桑心淇坐在电动车后座,指尖无意识地揪着姜洵的校服下摆。“喂!”姜洵突然拔高的声音把她惊醒,“我跟你说了三遍你们家晚上吃啥,你倒是吱个声啊?”“啊?”桑心淇茫然地眨眨眼,“你说什么了?”红灯亮起,姜洵猛地刹住车,扭头瞪她,“自从认识廖易深,我在你这儿连个“已读”都不配拥有了是吧?”“胡说什么呢,”桑心淇轻轻捶他后背,“你在我好朋友里,始终是第一位。”绿灯亮起时姜洵故意把车开得歪歪扭扭,“第一位?那廖易深第几?”“他不是好朋友。”姜洵呵了一声,车身歪扭着,特别欠的“呦”了一声。“你专心看路!”桑心淇揪住他衣角,忽然瞥见前方路口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姜洵也看见了,“卧槽!那不是廖哥吗?”桑心淇的心跳骤然加快,暮色中那个挺拔的背影骑着黑色电动车,白蓝相间的校服被风吹得微微鼓起。她下意识掐了下姜洵的腰,“追上去!”“见色忘友!”姜洵嘴上抱怨,却猛地拧动油门。两辆电动车在斑马线前并排停下时,廖易深诧异地转头,一双好看的眼睛在看到桑心淇时明显亮了起来。“廖哥,你也骑电动车了?”姜洵探头问。“嗯,”廖易深手指在车把上轻轻敲打,“秋天骑车比挤公交舒服。”他的目光掠过桑心淇被风吹乱的长发,“今天怎么这么晚?”“还不是等这位大小姐值日,”姜洵撇嘴,“平时这会儿我们早到家里了。”路灯亮起,两辆电车在马路上交错行驶。时不时地三人聊上几句,但路上电车多,并不能一直并行行驶,只能一前一后。桑心淇看向前面廖易深的背影,心里想问那个表白女生的事,想问他为什么不跟她提,在她纠结思考分时候,他们到了小区门口。“廖易深,”最终她朝着他挥手,“拜拜,路上慢点。”“好,”他点点头,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电动车启动时带起的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英气的眉骨。看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桑心淇忽然觉得胸口发闷,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后随着秋风吹走。-秋意渐渐浓时,高三齿轮终于严丝合缝地转动起来。教室后墙自从进入高三就开始记录了倒计时,每天清早都会被值日生郑重地翻过一页,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边缘,像一场细碎的雪。教室里堆积如山的书本和试卷几乎要将课桌淹没,常亦思托着下巴,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感叹,“时间过得好快啊,高三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桑心淇停下手中的笔,轻轻叹了口气,“是啊,连国庆长假都已经是三周前的事了。”“明天又是周日了,”常亦思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上次月考我考得那么差,这一周周的,怎么过得这么快啊。”她说着忍不住抓狂地揉了揉头发。桑心淇安慰道,“你把错题重新做一遍,再找些类似的题目巩固一下。”“这个办法不错,”常亦思点点头,才休息了十分钟就又埋头扎进了题海。放学铃声响起时,教室里很快空了下来,姜洵抱着篮球走进来,看到只剩桑心淇一个人还在奋笔疾书。“某些人要追人,还要我陪着,”姜洵把书包往桌上一放,故意拖长声调说道。桑心淇头也不抬,“我只是觉得在教室写作业效率更高。”“嘴硬,”姜洵轻哼一声,也掏出试卷开始写起来。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当桑心淇伸着懒腰看向窗外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走吧走吧,”她开始收拾书包。“等我做完这道题,”姜洵头也不抬。两人走出校门时,暮色已经笼罩了整条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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