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陈诩大概什么都不会记得,哪怕今晚在这里发生些什么,或许也只当作是场梦,只是场梦。同样,今晚他周见山可以睡在这里,明晚可就不一定了,白天他有数不清的时间足够自己去买一床毯子。可以说今晚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还年轻,这样软胳膊软腿地被缠着,脑袋里轰的一声,险些没收住。差点翻个身就将人摁身底下去,抓住脚踝就压上去。胀得难受。然而手都朝下搭到腰边了,又难耐且压抑地喘了一口气。夜灯的光闪烁了下。那双眼睛闭着,没醒。周见山突然冷静了。呼吸声绵长,平静。贴在自己身上的胸膛起伏平缓,睡得正香。烧应该还没退完全,皮肤淡淡的一层红意。像只小火炉。是啊,这人不仅喝醉了,并且还发着烧。周见山安静看着,好半晌后,重新躺好。他抬起双手,把男人身后的被子与毛毯一点点掖好,顺手将体温计塞进胳膊里。然后托住陈诩的下巴,将那半张窄脸从蒙住口鼻的被子下解救出来。人在梦中发出点零星的闷声。拇指在嘴角摩挲两下,挤着脸肉捏了捏。唇瓣受到挤压,像金鱼那样撅嘴小声啵一下。肩头微微抖动,眼尾那跟着朝上勾,周见山很轻地笑起来。-陈诩一夜睡得挺沉。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退的烧,或许之后反复又升温。饮食作息习惯差的结果就是抵抗力弱好生病,哪怕只是夜里少盖了那么一床毯子。半夜迷迷糊糊似是短暂醒来过几次,有人往他脑袋上放东西,他抬手去摸,湿的。大概是毛巾。他只觉得很疲惫,眼睛根本睁不开,四肢发酸,浑身又很冷。梦里自己似乎是跟着旅游团去极地冒险,领班的不见踪迹,陈诩判断大概自己是被丢下了。他独自穿行在冰天雪地之中,四周没有任何声音。牙齿打架,感觉连骨头架子都皱巴在一块了。然而每每冷到快要失温时,就会在面前从天而降一个大壁炉。壁炉里噼啪烧着柴,热浪往他脸上扑。陈诩本能般往壁炉边上靠,觉得真是暖和,他实在喜欢。热驱赶走他周身的严寒,冰天雪地消失,只有一片白茫茫。陈诩很快再次沉沉睡去。“……”说不上来,他突然打个哆嗦。浑身湿淋淋的,睡衣跟头发丝都黏在身上,让人觉得不是很舒服。意识冒出个头来,然后又倏然消散。好温暖……前方是个洞穴,可以短暂阻挡寒风。陈诩抬腿向里进,路程实在遥远,腿根酸痛,已是很难再抬起来。很安静。然而若仔细听,耳边似乎有轻缓又规律的水滴声。陈诩竖起耳朵。又不像,更像是什么东西啃咬吞吮食物的声音。这里难道还有其他人?他有点站不稳,长途跋涉□□力缺失得厉害。陈诩抱着腿蹲下,有些喘不过气来,打算歇一会。奇怪的声音愈来愈大,从洞穴深处奔腾来什么东西,陈诩连忙偏头去看。潮水。那水激荡着撞击在墙壁上,裹挟着泥沙,淹没他的口鼻,却又温柔。“……”“……”“咕唧,咕唧。”陈诩猛地睁眼。先是看见一整片刷着白腻子的天花板,部分起皮掉屑,天似乎亮了,光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他在自己的出租屋里。陈诩忽然张开嘴巴,脖子用尽全力地后仰。声音被剥夺,发不出半个音节。天花板的前方,是两只被攥在一起举过头顶的脚踝。抽屉再往下,是颗正埋着头的脑袋。陈诩乍从那梦里醒来,只觉浑身毫无力气,几秒后脚趾突然在那掌中张开,几近抽筋。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腿肉哆嗦,他想哑巴该剃头了。然而又庆幸哑巴并没有剃头。发茬已足够坚硬,针扎似的抵在皮肤之上,像蚊虫啃咬,难以让人忽略。然而陈诩的注意力很快被强制转移,因为浪潮一并从梦中来,激荡着包裹着充斥在他的出租屋里。更无法忽略的东西在他的四肢与血液中过电般迅速游走。“……”陈诩猛地抬起头,抬手掀掉半边被角,视线顺着肚脐,小腹下落,在其间聚焦,“草。”声音哑到刚冒出头就消散在飘着尘的光影里。他盯着努力的后脑勺,很快喉结朝天花板一顶,脑袋往枕头用力砸下去。周见山真是什么都学会了。他自己造得孽。头脑一片空白,退完烧后身体缺水,嘴唇干得起皮。但又一动都不想动,连抬脚轻飘飘踹一下那人的念头都因为无法摆脱的懒意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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