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现在这护得紧啊,”许丽丽叉腰,“你们小年轻又不种菜,要我的土干嘛?”“种花。”陈诩说。“稀罕事!”许丽丽说,“工作没找到?要我说急不得,慢慢来就是了。”陈诩低头笑两下,应:“嗯。”咕噜声,许丽丽捂肚子:“哎哟,我上个厕所。”“你肠炎还没好?买点药吃吃呢。”他看了眼女人。好像又瘦了些。“吃着的,买的那什么,什么菌来着,”许丽丽进家了,“哦——双歧杆菌。”小院上飞来两只鸟雀,喳喳叫着又飞走。哑巴一并偷偷带了两株小野花下来。两个小贼蹲那种花,五十块威风凛凛站在旁边放哨。法官大人五十块只判家中官司,其余时间一致对外。尽管两人手头现已没什么积蓄,但狗还是被养得很好。毛色发亮,干净,身体匀称。很神气的小狗。上次住院时医生明确禁止陈诩以后再从事体力劳动,如此一来。失去南市场的招聘市场后,陈诩只能从招聘软件上筛选,能选择的范围就变得更窄了。这么又靠着存款过了些日子,前脚刚交完房租的一天。在三月很平常的一个春季的早晨,院门口被敲响了。陈诩拉开铁门,门口站着个瘦削的男人。眉毛凌乱,衣服上一股烂醉后的酒精臭味。一时间甚至没认出来。瘦了一大圈几近脱相的小蒋目光惊恐,朝四周看了几眼。像是身后跟着索命的厉鬼。“你们……你们抓紧搬出去吧,”男人哆哆嗦嗦说,“房子——”陈诩死死盯着他,从心底冒出股不好的预感。“房子——”小蒋脖子一梗,双眼通红,可怖地越睁越大。像个鱼死网破的亡命徒:“房子我已经卖掉了,你们抓紧时间搬走。”“越快越好!”海藻“搬不了!”许丽丽腾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手朝外指:“房产证是你爸的,你有什么资格说卖就卖,这回输了多少,被逼急了又想出来的招?”“……”墙边的男人不语,只是垂着头。“除非你爸电话打我这来,不然我不可能搬!”她拍桌子,“当初我借出去五万块,一分没还,我许丽丽就是在这住一辈子,我死在这儿,谁也没资格赶我走。”“你更没资格!”小蒋缩在墙角,他还是和年少时一样怵她。哪怕对方已然老去,眼窝深陷,看上去不再有将菜刀拍在任何人面前的气力。但他确已是走投无路:“他死了。”许丽丽刷地抬头。男人面色苍白。“跳楼。”小蒋说,干燥的嘴皮渗出血,“掉下去了。”他开始哆嗦,手指抠进齿间啃咬。陈诩紧盯着他牙齿里的手,突然一阵耳鸣,像是脑袋里的某根神经断裂。紧接着自己被人揽过肩头,落入到一块坚硬的胸膛里。陈诩偏脸看,哑巴安抚性地轻轻揉了揉他的后脖颈。熟悉的气味涌入鼻尖,陈诩松开不知何时攥紧了的拳头。“赔了二十八万。”小蒋的眼白里满是红血丝,人不像人,倒像个怪物。“不够。”“你疯了。”许丽丽嘴唇发抖。“我所有的钱还进去,不够——”小蒋的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像是经历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双手抱头:“快搬走吧,就快要找上来了。”几根断指截面粗糙,才出现不久的伤口,上回来还没有。“真的,没骗你们,”他涕泪横流,如果重来一次他定不会踏入那片深渊,但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会死的。”-说来奇怪,年前小巷里还有几间空房待出租。年后居然全都租满了。贴在电线杆上的小广告纸张发黄,被撕掉一半。剩下的半张背胶干涸,在风里轻轻拂动。陈诩站在房产中介门外,街上车来车往,春天的日头已经挺厉害。他没吃早饭。早上出来时方方包子铺人满为患,他在店门口站了会,看墙上贴着的招工简历。“招小工,工资面议。联系电话:137xxxxxxxx”方大包忙得热火朝天,陈诩没进去,掉了个方向去公交站台。估计是低血糖,太阳往身上晒一会,居然有些头晕目眩。棉袄已经穿不住了,他就套了件加绒的厚卫衣,里面一件高领毛衣。遮挡下脖子上的吮出来的痕迹。这两天他们像疯了那样不知疲惫地抱在一起做那种事,似乎以此能够排解消磨一些难言的空虚感。狗在床边学着他的样子一并哭号。人如果在活下去都难时,好像对世界的感官会变得迟钝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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