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安像个被遗忘的木偶,还僵坐在木椅上,刚生出的满足又被冷水浇灭。他没有力气再像从前一样,站起来将所有人都隔开,让她身边只有他。他只能无助地坐在那,用尽全身理智才能将令人颤栗的感受压制下去。他光是维持表面的平静,就已经耗费了全身气力。“殿下……”他哑着嗓子唤出这句,却没能得到她半点回应。微弱的声音几乎是刚出口便被淹没,无人听见,无人在意。最终他只能死死抓着椅子,拇指上空落落的。他用力地抠着扶手,直到指甲都整个陷进去,才能让刺痛传出来几分。陆景安视线始终绕不开那柄镶了红翡的匕首,每一次呼吸都能扯得胸口生疼。宝石的光芒让刺得他眼眶又开始发烫。那本该是他的位置,他的赏赐,他独占的恩宠。他眼睁睁看着殿下含笑的眼眸,用着温和的语气与别人说话,他几乎将牙根都要咬碎。面首们谄媚的嘴脸在他眼中,逐渐扭曲幻化出可憎的影子。身体颤栗的更凶了,不止是先前的颤栗,还有更深的,来自心底的不甘。他们凭什么?凭什么能这样轻易地靠近她?而自己却像个被抛弃的旧物般晾在一边?他好似尝到舌尖的一点腥甜,生锈的气息,难以下咽得很。陆景安无意识摩挲着原本带着白玉扳指的位置,空落落,一如他的心。他突然悔了。他以为他承受的住瞒她的后果的,他以为他可以在不知不觉中便完成一切,她只需摘下那颗成熟的果实品尝。事实却是,他承受不了。当她独独给他的特权被剥夺后,连嫉妒都如此狼狈,甚至都不敢暴露在日光下。像无数毒蚁啃噬着他的血肉,疼得浑身都在发抖。可他……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大约过了小半月有余,城外的施粥初步见了成效。流民眼中有了光,戾气也被抚平,换作更平和的面貌。尽管那一碗粥并不足以饱腹,却真真切切给了他们气力。“长公主,您……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每当苏曦路过,便会有流民上前感谢,言辞朴素却真切。城门外扎了营,数夺帐篷驻立着,城门卫从一开始的惊恐到后面的习以为常。毕竟谁能想,长公主便直接在城外这种恶劣的条件住下了?若说这段时日变化最大的,应是那些面首们了。原本还算丰盈白皙的脸颊也凹陷了进去,细嫩的手也粗糙了不少。他们总算是明白了,长公主看起来温和好亲近,可是无论他们怎么靠近,总感觉像是隔着一层。那层纱,像是世界上最牢不可破的物件,无论用多少力气,连痕迹都留不下。他们从一开始因为长公主温柔的笑而怦然心动到彻底死心,有时候只需要数天。她就像远山的神明,温柔得不像话,却是无差别对待。无论是流民,还是手下、丫鬟,亦或者是他们,都是一样的。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双眸,带着能看透事情本质的洞悉。她好似用温柔包着柔软的内心,看似润泽万物,可附近全然是坚冰,谁也入不了她的心。若说唯一能影响长公主的,恐怕……也只有帐篷里的那位了。毕竟每次长公主殿下出来时,眼神冷得都如同被雪水浸透了,刺骨得发寒。第一日他们还见着了陆丞相,可自从帐篷搭起来之后,他们便再也没见过了。简陋的帐篷周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阵仗,堪称重兵把守。那些侍卫,他们也从未见过,衣服上除了并不显眼的羽毛刺绣,什么多余的花纹都没有。而他们每每无意靠近那帐篷,总觉得好像听见了隐忍的喘息声和其他奇怪的声音,可下一刻便被侍卫们无情赶走。玉霄分发完手中最后一勺粥后,站在原地呆呆愣愣地看着远处的苏曦。她正在与那位白公子说着什么。他黯然垂下眼。此后,他在长公主府的日子,便是一眼都能看见头了。他想嫉妒那位陆丞相,却没有资格嫉妒。身份上云泥之别不说,感情上便更是了。长公主似乎自己都没发觉,她对那位丞相的在意。“发什么愣呢?”苏曦刚与白照临说完事情,转头便看见自己府中这个小面首正在走神。“没、没什么……”玉霄紧张地开始结结巴巴,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又松开。“既是无事,便去歇着吧。”苏曦浅浅笑了笑:“辛苦了。”“不、不辛苦。”玉霄心跳都有些漏拍,很快又重回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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