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三个人谁也没动。翁如晤知道叶展真是能经受十级孤独的人,真的身边没有朋友也能做出叫个救护车把自己拉到医院的事情,但郭寅没同意,只把毛巾翻了翻擦了她的脖颈和手,指尖都擦得很仔细:“你要睡在沙发还是床?”“不用了,郭寅,不用对我这样,我没有立场还给你。”“大学时我走了很远帮室友取过一次快递,他为了表达感激给了我一包泡面——这种感激我不需要,你最好也不要给我。你的男朋友没什么用,我看出来了,身边的都是能求助的朋友,别把我们推远了。”他的语气里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平静。翁如晤才发现,一直以来看似社恐,实际上沉稳地面对困难的是郭寅。他有种凡事冷静思考,逃不过就平静面对的镇定,麦耘恒还会偏激地思考或者自暴自弃,郭寅不会,他会把事情都消化掉,稳稳地接住下坠的同伴。叶展真在冒冷汗,咬牙切齿地说,怎么会被我遇到这样的事,我查了一下,石膏要打到大腿根,我还得找个护工。“没关系,叫我来就可以,我最近没活儿。”“开玩笑吧?”叶展真苦笑了一句:“我都说了,我没有立场。护工和保姆都能请到,你是男人啊,我怎么可能依靠你,叫猪儿来还差不多。”“我们替班。”翁如晤把水杯递过去:“朋友不就是这个时候用的。你的脾气怎么可能受得了外人,反正都很近,骑着电瓶车就来了——好啦,别推拒了,先想想手术怎么做吧,还有你的工作,徒弟们肯定也能搞定。没有人提起吃葱,和英雄梦想有关的人还在为了观众战斗,生活本来就没有太多关联。叶展真喝完了水勉强洗了个澡,在床上打电话打了一个小时,工作全部安排完已经两点,她很不舒服,也终于累了,陷在被窝里逐渐安静。三个人轻手轻脚地拿起靠垫到了连通厨房的走廊,镜子正好能看到叶展真,可以聊天提神,接替陪同。他们都是夜猫子,这会儿谁都没有睡意,翁如晤先开口:“我第一次跟腱断了,好离奇的病。”“我能听见哦。”床上传来微弱的反抗。“好了知道了,你快睡吧。”床上的人又安静了。麦耘恒拿了毯子盖在翁如晤身上,郭寅裹紧了外套,颇有一种梁朝伟的沉稳。“我还在等《观音港》的作者同意,但班底我搭好了,目前批的制作经费是五十万,很少,先做,后面都有办法。”“微博转发的费用我已经承包了。”“都不问问我喜不喜欢角色吗。”郭寅的叹息微不可闻:“生怕我没有饭吃。”“是你适合这个角色。”“猪儿,你都不为自己着想吗,做制作人,接下来可能录主角的机会更少了,时间花在哪里,成效就在哪里,有这个机会你该给自己争取试音找角色。”“代表作是一整部作品不是更帅吗。我最近也录累了,比起主角,我想录恐龙,找回初心。”“给叶展真听见又要骂你。”郭寅笑了:“你忘了在露台吃饭,她凶你没有大志向。”玻璃中叶展真还在梦里,连同自己脚边的绿植安详地在夜里呼吸。风吹过,树影晃动,梦没有破碎。三个人坐在穿堂风的走廊就着一盏小夜灯聊天,也许就这样聊到天亮,也许会先后睡着。麦耘恒把毛毯都裹在她身上,自己在旁边的纸箱里拿出两罐可乐,坐在地上看着凉如秋水的夜色。长手长脚的他坐在地上有种莫名的乖巧,十九岁耳朵包着纱布时也是如此,少年拥有朋友时,脸上会浮现出探索的神色,现在也一样,他人生中最好的朋友和喜欢的人都在身边,守着被需要的人,似乎又是他没经历过的人生时刻。“干吗看我。”“没见过,你这样很像八年前在医院给耳朵做手术的晚上。”“都那么久过去了,你不还叫我继父。”说到这里麦耘恒才后知后觉地闭上眼睛:“翁如晤,你真的不能太离谱,什么继父,我进了什么不得了的背德赛道。”郭寅靠在柜子上哧哧地笑。翁如晤看了他后背的一片漆黑,又看了自己手上烫的红印:“你说,被抓住又怎么样呢,被烫到还损失衣服,床上还有个跟腱断了的病号。”“离经叛道就得付出代价。”“你倒是想得开。”郭寅的眼睛在夜里晶晶亮:“我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不像你,一直不按套路出牌。”两个男孩在夜里碰了拳头。翁如晤难得见到孩子气的郭寅,忽然来了好奇:“你爸妈到底为什么起这个名字给你呀?”“没什么,我妈三十年前就爱好谐音,她希望能给我个简单直接的祝福,人生过瘾。后来她痴迷电视剧《过把瘾》,觉得真是起了个好名字。她当时是在高速公路旁边做饭的厨师,我被他带去饭店没有事情做,只能看墙上电视里的香港警匪片,那会儿的录像带很大一盘,厚厚的,老板有很大一箱,直到我妈不做厨子了,我都没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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