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上一次,还是自己未过门,亡夫尚在世时。
作为家里的老二,上有兄长,下有小弟,什么好东西都轮不上郑杏花。
唯有从小就认识的马磊,会偷摸用打零工赚来的铜子,给她买小东西和芝麻糖。
所以后来马磊在婚期将至时骤然病故,她不顾爹娘和兄长的反对,执意嫁给一面牌位。
对她而言,自己的娘家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嫁入马家的当望门寡,也比被爹娘为了一笔彩礼,卖给乡下的什么不知底细的汉子来得更好。
况且马家虽然在失了长子后日子清贫,但公婆都是厚道人,小姑子也乖巧可爱,敬重长嫂。
虞九阙从方蓉那里,多少听了一点有关郑杏花的事,对这位妇人多少有些恻隐之情。
他悄悄走到秦夏身边低声说了什么,返回时,又拿了两个已放凉的脱了模,拿油纸包好,放到一旁,状若随意地同郑杏花道:“郑嫂子,这两个你今日走时带回家去。”
郑杏花一下子抬起头,眼眶发热。
“主夫,这……”
虞九阙笑容清浅。
“嫂子别客气,这东西虽拿出去是卖钱,搁在家里就是普通吃食罢了,且这五行糕本也有意卖给老人和孩子,我们家里两样皆无,这遭回去让家里二老和小姐儿都尝尝,有什么不足的,也好回来同我们讲,就是帮了大忙了。”
郑杏花清楚这番话是为了让自己能心安理得地收下东西。
她承了这份好意,连声道谢,只觉得能遇上这家的东家当真是幸运。
回头也该拿些东西去柳家,感谢把自己介绍来的方大嫂子。
**
半个时辰恍惚而过,窗外已夜色沉沉。
胡同里那些个家中有人晚归的,各自踩着板凳,点亮了门上的灯笼,顺便也映亮了行人的夜路。
灯火幢幢之下,虞九阙也在其中。
只不过他准备的灯笼不是挂在门上的,而是要挂在车上照明的。
两盏大的灯笼是秦家原先就有的,有些破旧,但重新拿纸补一补,擦一擦后不耽误用。
另有两盏小的,上面写了“秦”字,是秦夏特地去灯笼坊定做的,是喜庆的红色,下面垂着几根流苏,为的是出摊时挂在摊位上,代替白日里用的木牌。
两架板车停在院子里,秦夏和柳豆子正在往上搬东西。
郑杏花一刻前已经下工走了,虞九阙放好灯笼,上前接过秦夏手中麻绳的另一头,拽到这边来,绕一圈用力系紧。
车上的东西太多,走在路上多有颠簸,不捆好了容易掉落。
白日里还好,夜里黑灯瞎火,找也不好找,况且都是吃食,弄脏了便是浪费。
“差不多了,准备走吧。”
秦夏绕着两辆车检查了一下,该带的东西没有落下的。
临出门前,虞九阙回屋把大福重新赶进笼子,拿上两人的围脖和暖耳后把门掩好。
穿戴严实后,他们三人推着挂了灯笼的板车,出了芙蓉胡同,朝着板桥街的方向走去。
“炸酥鱼儿!炸面筋咧——”
“现打的热茶汤——”
“瞧一瞧看一看——杂果的挑儿,瓜子花生铁蚕豆,杏干梨干柿子干!”
“冰糖葫芦儿——冰糖多的葫芦来——”
板桥街日日喧嚷,叫卖声接连不断,腊月过半,愈发热闹,比起上回秦夏和虞九阙来时,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区别是之前他们纯是来游览,这次却是已有了自己的摊位。
到了地方,两辆板车挨着停下,停稳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灯笼挂上。
意外的是东西还没卸全,就有熟客上门了。
“秦老板,可算是等着你了!”
秦夏抬头,见是时常光顾自己摊位买吃食的一个中年汉子,遥想当初,第一份烤冷面就是此人买走的。
打了这么久的交道,秦夏已知晓对方是县城里一间酒坊的管事,家里那坛子做菜用的花雕酒,还是去他们家铺子买的。
“彭管事,怎来得这样早?倒让我不好意思了,一会儿先给您做。”
天寒地冻的,汉子把手揣在袖子里,鼻头被寒风吹得通红,却丝毫没有减轻他来买吃食的兴致。
“闲着也是闲着,我这不是怕来晚了买不着么?呦,今天还有坐的地儿?”
他见柳豆子往下搬桌椅,两张桌子,八把凳子,实打实吃了一惊。
秦夏答话,“毕竟夜市和午市不同,虽说冷是冷了点,也好过没个落脚地方。”
汉子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当即也不客气,扫扫板凳就捡了个地方落座,一挥手道:“甭管什么,样样给我来上一份!有那能放辣的,全都多多地辣椒!”
这一嗓子出来,立刻又为秦夏招徕了几个主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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