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扭动胳膊,想从床上坐起来。黎初临急忙劝她:“不要动,躺好休息。”刚想按住予夏的肩膀,可是已经迟了。周予夏还没坐直上半身,一股翻江倒海的反胃感顺着喉管涌上来,她趴在床边止不住干呕,再想坐起来,头晕得更厉害了,下巴失重,咣当一声磕在护栏上。黎初临轻轻用手捧着她下巴,手掌覆在她背上,眉心蹙着,眼里满是怜惜。周予夏挣扎了一会儿,胃里空空的,什么也吐不出来。没一会儿她就放弃了,又被黎初临扶着躺回去。她眼皮缓慢地眨动半晌,又问:“我睡了多久?”“一天。”这么说,已经是昨天的事了。那白露……黎初临一眼不错地观察她的表情,见她唇瓣抖了抖,欲言又止,于是先解释说:“已经和警局的人沟通过,恶意诽谤寻衅滋事故意伤人,人证物证都在,她现在被拘留管制,不日,医院的律师对她提起诉讼。”黎初临替她掖好被子,还小心翼翼地把那只被插了滞留针的手轻轻放好。周予夏别过脸去,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医生的特权,病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有她一个病人。余光瞥见一进门还有张小沙发,茶几上还摆着三四枝向日葵,窗台上的白纱帘全拉上了,阳光从外面透进来,柔和非凡,连面前的人也泛起一层柔和的气息。只是那人的神情没那么柔和罢了。黎初临刚松下的眉心又蹙起淡淡的折角,声线温和,却冷了几分,有些明知故问的语气:“这就是所谓的,和同学闹得不愉快吗?”周予夏心里随即冒出一个念头:她惹黎初临生气了。这是要秋后算账的气势。周予夏默默咬唇一下,说:“都过去了,你不要因为这种小事生气。”“小事?”黎初临抬起她没有扎针的手腕,故意卷起病号服露出小臂的皮肤,上面疤痕斑驳。他声音沉了一半,“如果不是人拦着,你现在还在昏迷,或者更严重。”黎初临不是故意吓她。把予夏安顿好后,他去查了事件发生时的监控录像,白露的肮脏言语还有恶行悉数被存了下来。他不知道白露以前对予夏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只是仅仅是情绪上头时的行为就足以说明谁是谁非。一个成年人还残留青春期的认知心态,在众目睽睽下伤人。如果白露故意挑选人烟稀少的地方找麻烦呢?如果她手里拿的是更具危险性的物品呢周予夏把眼眸压得极低,不知该说什么。黎初临看她抿唇,脸颊微鼓,小脸好苍白着,着实委屈倔强,有点心软,轻唤她一声,“予夏。”再抬眼时,她眼圈红了。卷翘的眼睫毛含着一层浓密的水雾,鼻尖也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用极微弱的声音道歉:“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是我不好……”黎初临彻底败下阵来,他半蹲下平视予夏,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嗓音像雨水打在被烈日烘烤后的叶子上,声响闷闷的,却透着暖意,“你没有过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周予夏死死咬住唇瓣,一个劲得眨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粒,一直顺着眼角淌出来,在脸上滑过两道泪痕,最后全部陷进鬓发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这么干净温暖的一个人,却因她被迫听了白露的疯话。还是被发现了以前的窝囊事,因为她并非如别人想象中温柔强大。又或是她天生想讨好别人的心态。周予夏也分不清了,亦许都有。唯有一点是确定的,她一直亏欠黎初临。尤其是那句“你没有过错”直击她藏的最深的心窝处。周予夏从来没从别人那里听到过这样类似于安慰的话,就算是从自己的家人那。“不要哭,伤口会疼。”黎初临揩去她脸上的泪水,眉眼柔了,继续轻轻安抚她:“我在气自己没有早点赶到,你自始至终都没有错,不需要道歉,乖,不哭了。”周予夏默默攥起小拳头,手背上的留置针因为汇聚力道回血了。她双眼钳泪,安静地望他。周予夏身体还没恢复,脸上的血色有点白淡,一袭黑色的长发搭在肩膀两旁,越发衬得皮肤白皙。尖尖的下巴配上精致的五官,整个人陷在蓬松的病床上,连身上那件病号服也看起来有些宽大。躺在那儿,就像个脆弱精细的瓷娃娃。黎初临脸上的光影被五官切割成大大小小的形状,逆着光,脸上的轮廓却清晰异常。他亮晶晶的眼眸像面光滑透亮的凸面镜,映着她的脸庞,或许是被他似有似无的笑意感染了,连她的倒影看起来也格外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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