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宇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果然是那几首每年都会在大街小巷循环播放的贺岁歌曲。“确实,年味一下就出来了。”他唇角不自觉地扬起,“谢谢你的礼物,我爸妈一定会很喜欢的。”“没什么,应该的。”林静深戴着耳机,腾出手来挑拣着砂糖橘往塑料袋里装,“你到家了记得替我和他们问好。”“放心吧,一定带到。”邢宇柔声道,“我看湾城这几天也降温,你要注意保暖,别仗着年轻就穿那么少,千万别感冒了。”“知道啦,”林静深拖长了调子,带着点俏皮,“我妈都没你这么能念叨。好了,不聊了,给你省电,落地了给我报平安。”“你放心,”邢宇站起身看了眼不远处的航班状态,眼底盛满了笑意,“接下来我每天都会来烦你的。”他顿了顿,声音又低了几分,“因为我每天都会想你。”“好,”林静深隔着电话,笑弯了眼睛,伴着身边一对老夫妻探讨买哪种苹果的声音,她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听清最后那句不带花哨修饰的、直抒胸臆的情话。挂断电话,邢宇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心中暗自计算着落地的时间。机场人来人往,每个大包小包的旅客或许表情各异,但都传递出相同的情绪——“回家”。这种氛围里,他对阖家团圆的向往,也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被无限放大。“乘坐a5213航班前往明城的旅客请注意,本次航班即将开始登机。请您携带好随身行李,出示登机牌,由85号登机口登机,祝您旅途愉快”机场广播响起,邢宇看了眼登机牌,拉起行李箱,汇入前往登机口的人流。目光掠过周围一张张或疲惫或期待的脸孔,对家的思念,似乎是此刻空气中最浓郁的成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刚才林静深带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三个小时后,飞机平稳降落在明城机场,取行李的过程比他预想的要顺利,或许是工作日的缘故。邢宇推着行李箱,一眼就看到了出口处等待着的母亲和父亲。“妈。”他加快脚步上前,省去了让父母在人堆里找自己的麻烦。“哎,小宇。”秦晓曼看着眼前朝她走来的人,眼睛亮起,立马接过他手里的箱子,习惯性地上下打量他,“瘦了点,湾城那边工作是不是特别累?”“没有,挺好的。”邢宇笑着应付,知道母亲的关心模式一旦启动,就很难停下来。“爸。”邢宇侧头看向母亲身边的人,喉头滚出的那一声问候却没有那么自在。他和父亲上次见面,还是在夏天,自己回国后入职领途前的那段日子。但那次团聚却并不那么让人开心和满意,说好的过完中秋再飞,父亲却因为紧急的工作安排,只在家待了一周就匆匆结束了休假,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驻地。说不失落和不生气是假的,但对秦晓曼和邢宇来说,这种短暂相聚又长久分离的场面,两人已经数不清经历过多少回,再多的哀怨气怼,最终也不过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落空后被碾成叹息落进漫长的岁月里。半年过去,邢安平依旧是那副沉稳内敛的模样,岁月似乎格外优待他,除了嘴角眉边几道纹路,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他喜欢穿深色,哪怕现在快到春节,他还是一身黑色的棉夹克配长裤。“嗯,走吧,回家吃饭。”邢安平言简意赅,见到邢宇,只是微微颔首,接过了秦晓曼手里的行李箱,率先朝外走去。车子驶入熟悉的街道,窗外的景致渐渐变得亲切。明城这几年发展迅猛,不少地方都变了样,但家的方向,始终清晰。回到家,秦晓曼冲在最前头进了门,步履未停,径直往厨房走去,嘴里还不忘嘱咐父子两人,“我去看看锅里炖的汤,你们快去洗手,马上就吃饭了。”“好,”邢宇换上拖鞋,应了一声,还没忘记身后的父亲,“爸,重吗?我来就行。”“没事,”邢安平摇了摇头,提着大箱子跨过门槛,但攥住箱把的手却止不住颤抖,“不重。”显然,父亲的身体比他的嘴更加诚实。“我来吧,您去洗手。”邢宇心细地注意到了父亲脸上绷紧的肌肉和紧闭的双唇,连忙接过箱子推进自己的房间。“哦。”邢安平站在原地,看着儿子走远的身影,喉间滚动几下,最后只干巴巴地吐出两个字,“谢谢。”他走进卫生间,洗完手又出来,瞄了眼厨房,秦晓曼在里头忙得兴致盎然,嘴角带笑;瞧了眼卧室,邢宇蹲在地上,十分有条理地拿出箱子里的东西分类安置。自己站在原地,踌躇两步,最后却走到了自己在这个家最熟悉的地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对着电视节目发起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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