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率领十万大军踏平边境、令战场敌军闻风丧胆的邹大将军,以头抢地。那封和离书洇在雨水中,二人画押的红也缓缓洇出,被雨水冲刷得像是血渍。那夜,是邹以汀见娘亲的最后一面。邹以汀赫然惊醒。帐外难得天晴。近日,他总做些乱七八糟的梦。有的是过去的梦,有的是从未发生过的、似乎是幻想中的梦。邹以汀默了默,捞过一旁水盆里的水,水面倒影出他苍白的面色——一张全大洲人都憎恶的脸。不,她们何止憎恶他的脸,她们憎恶他的一切。破晓,薛副将在外传报。“进。”薛副将一身霜雪:“禀将军,那群山匪数量庞大,果真是一方势力,不过我军行动迅速,对方应接不暇,终究被我们剿灭,只是……并未搜到第二把军刀。”邹以汀面前的桌上,正放着那柄从小树林里搜到的军刀。河东军赶到时,那三人已然气尽,两个使刀的一个拉弓的,致命伤皆是匕首、地上散落的刀伤,像是那二人说的“正当防卫”的情形。三个土匪尸体边,正躺着这柄军刀。当日大雪,山崖下的河水尚且流动,但他们去时,已然结了冰,无从查验是否有人坠落山崖。那军刀上的血渍已经干涸,但这确实是军刀无疑。邹以汀沉声道:“这是镇潮军的刀。”薛副将眉头紧锁,谨慎地掀起眼皮,瞄了眼邹以汀,又忙垂下。镇潮军从前也由邹以汀率领,当年,年仅十三岁的邹以汀被派去镇守渤国与夏国边境,最开始几年,邹以汀眼看就要把渤国丢失的边城悉数收服,陛下忽然派大皇女去监军,战后还让大皇女率军继续镇守,将邹以汀调到河东。彼时夏国局势已经稳定,那凶名远扬的摄政王辅佐幼帝上位,幼帝仁心,边境局势这才得以缓和。这明摆着是为大皇女做了嫁衣,否则几年前,邹以汀就已能戴罪立功,摆脱罪臣之子的身份回京。一个男子,生生把青春全全蹉跎在军营里,还得了极恶劣的名声。“哎。”薛副将不由深深叹息,竭力转移话题,“将军,既是镇海军的刀,又为何会流到富山?那女子看着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双手白净细长无茧,不是练武之人。那丫鬟倒是双手虎口有茧,但年岁也小。”邹以汀墨色的眸子看向军刀,只凉声道:“京中变天了。”薛副将心中一个咯噔,但脑子一下子卡了根本意会不了。那头小士兵飞鹰倒是一点就透:“那群山匪确实账目不明,莫非她们背后有人,而那受伤女子既拿了镇海军的刀,那便是大皇女的人,大皇女这是要借咱们的手,处理其他皇女在外头养的山匪?这……那我们怎么办?”薛副将:大皇女真不是人!邹以汀提剑起身:“按律,就地正法。”薛副将点点头:无论京中局势多混乱,她们按律办事,准不会出错。众人聚集在临时军营的空地上,邹以汀行动更是利落,只走到空地中央,将那土匪罪状告知众兵,便不听那土匪多言,一剑砍去土匪首领项上人头。只走时一个转身,不经意瞥见军医账内的女子。他眸色淡然,径直离开。回到账内,薛副将还在分析。他只将剑竖起,细细擦来。不一会儿,就听帐外响起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便是气若游丝的一句:“草民,求见邹将军”。小士兵飞鹰来报:“将军,那个受伤的商人在帐外,说要见您。”薛副将噗嗤笑了:“她今天怎的没喊疼了?我是瞧不上她的,一个女人,竟一点疼都受不得,分明在好转,却又一副要死的样子赖着不走,说不定真是大皇女派来盯着咱们将军的眼线。”邹以汀抬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薛副将这才悻悻闭了嘴,退了出去。撩开挡风帘的时候,薛副将还狠狠瞪了乾玟一眼,又颇为明显地打量了一番黄鹂方离开。不一会儿,门帘又被掀开了。先涌进来一股寒气,须臾,有淡淡的茉莉香飘进来。邹以汀不由抬起眼帘。那人气质清华,一身华贵白袄裹得严实,外头披了件亮黄色的毛皮披风。即便面容憔悴,眼下泛红,青丝潦草地扎在耳后,几缕不听话的挂在耳前,也压不住她容貌昳丽,明艳贵气。在世俗的眼光中,“娇花”一词通常是用来形容男子的,她穿的白,其人却若牡丹、海棠一类,落了寒露,愈发美得惊心动魄。黄鹂把她推进来,欲扶她起来行礼。邹以汀已先行判断她是大皇女身边的某位世家小姐,装成个商人罢了,也没免她的礼,只冷冷瞥了她一眼,便继续擦拭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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