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还横七竖八倒着两具尸体。姜家的丹师不知缘故地在大理府现身,如果不是与他们狭路相逢,她也不会被逼到用出从前的剑技,更不会因此被认出师承。“好,我听懂了。总之李溦是和人狗咬狗,最后被人宰了下锅;至于你呢,”陆离光慢悠悠道,“你说他已把你逐出师门,可是看起来除了你自己,别人都不这么认为啊。”“是啊,我也深受其扰,”夏堇缓缓吸了口气,“如今我关心自己的病情都来不及,怎么还有余力应对这些?要是真有什么法子能与他彻底一刀两断,我也不惮一试。”她微微抬眸,眉眼冷静到几乎尖锐:“所以,现在……你要杀我吗?”陆离光似笑非笑地盯了她片刻,过了许久,才缓缓站直身体,那种如芒在背的压迫感陡然一轻。“当然不,因为你讲的这些我很爱听。”他唇角的弧度冷峭而锋利,丝毫不加掩饰的讥诮,“生无所成,死无所依,落得连徒弟都不愿意认的下场,真是活该。”他走了。周遭安静得吓人,不知过了多久,夏堇如梦初醒一般,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胸腔,仿佛这才感受到里面血流牵扯的闷痛。也许是因为这一夜反复提了太多次那个名字,就像被突如其来的噩梦钳住喉咙一样,有短暂的片刻,她觉得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呼吸。一缕夜风拂来,少女微微移开视线,茫然地望向路边。正值夏日,大片翠绿的叶子从墙角的缝隙里长出,挤挤挨挨地簇拥着上面的花。夜深露重,淡紫的花瓣微微合拢了,直到花心褪为清淡的洁白。那种叫做“夏堇”的野花,在南方的路边墙边随处可见,当初踏上旅程时,就是恍惚出神时被路边的堇花吸引了视线,她才用了这种花来做名字。痉挛的手指握紧了又松开,仿佛很多年前,被那只清瘦苍白的手握在掌心,一遍遍练习誊写那个她已经抛弃了很久的名字。李无忧。-宵禁时分,街边的院落逐一昏黑下去,只有简陋的小酒馆里还露着一点暖黄色的灯。已经到了打烊的时候,角落里还独坐着一个客人,在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酒。桌上一整坛的冷香酿已经见底,大概是醉得恍惚,他忽然趴在了桌子上,一头长发凌乱地散开,遮住了半边脸庞。那个人进门的时候就拍了几锭银子出来,小二在柜台后面探头探脑地望了一会,见他没什么动静,就悄悄上了楼去打盹。滇地最烈的烧酒,辛、浓、馥郁,仿佛一把刀子,从喉头一直刺入腹中。也许是视线涣散得无法对焦,或者是屋顶上的木纹真的在悠悠旋转,陆离光望了一会,哂笑一声,将脸贴到了木桌上。他好饮又海量,一坛子酒而已,还不至于喝醉。只是眼前那盏昏黄的油灯晃来晃去,让一切都笼在了模模糊糊的光里。一瞬间,他忽然有点恍惚。也是这样一个月色如银的夜晚,也是这样一间破旧昏暗的小酒馆……在十六年前。………小二早就去了楼上躲懒,整间酒肆里只有他自己。下酒的腊肉和小菜味道都不怎么样,陆离光也没计较,接连两盏烈酒入喉,紧绷的躯体终于稍微松泛了些。他惬意地伸了伸腿,正想再把酒杯满上,这时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阵哭声。“呜…呜哇哇哇哇——”襁褓里的女婴本来一直乖乖躺着,这时不知怎么,她嘴巴一张,突然开始号啕大哭。婴儿尖锐的哭声直如魔音穿耳,陆离光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但是围着她来回转了几圈,也没找到原因,顿时头疼不已:“不是都吃过东西了吗?这也没怎么啊,哎呀,小孩就是麻烦。”他顺手抄起一只勺子,绕在指尖来回旋转:“别哭了,你看这个好不好玩?”婴儿根本不理,陆离光试图恫吓:“闭嘴!再哭我就把你扔河里!”全无威慑力,陆离光唉声叹气:“哎哎,你是我奶奶行不行啊?奶奶,求求您老人家别哭啦!”然而女婴显然并不乐意有他这么个大孙子,哭得充耳不闻。于是陆离光最后瘫回椅子上,决定放任自流:“爱哭不哭,随你便。”女婴哭得锲而不舍,好在他定力也很强,顶着哭声自饮自酌,十分怡然自得。直到一整坛酒喝得快要见底,酒馆中忽而响起了一个轻不可闻的脚步声。陆离光头也没抬,只突然道了一句:“站住。”他的手已经压在了腰间,只要来人再进一步,那把刀就会铮然出鞘,如虹斩下。脚步声果然停在了不远不近的地方,陆离光抬眸望向来人,他已经喝了那么多酒,眼珠却黑白分明,凛冽生寒,一眼看过去,逼得人心里平白无故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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