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禅修院后的榴莲树都换成了大麻,原来是有他这个总指挥坐镇。而且为什么医生几个人三番两次对自己穷追不舍?他们只说奉了上头的命令,所谓上头,不就是酒爷?念头一定,水姐再无犹豫。她迅速采下大把番泻叶,趁着四下无人,掀开净水器巨大的储水桶盖子,将叶子一股脑塞了进去。叶子漂浮在清澈的水面上,慢慢沉下。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全院上下喝的每一口净化水,都将被这泻药浸泡。只要整个禅修院的人集体出问题,她抖出酒爷的把柄,逼问真相就容易多了。做完这一切,她四下张望,心却沉了下去——皮拉吨和哑女的影子都没有,连住持酒爷、府尹钢炮、那个华裔,三人也不在讲经堂的座位上了。好在小吉站在讲经堂,水姐挪动到小吉身边,小吉说华裔大善人叫佛爷,那个绑架他们的人也在,皮拉吨和哑女去了主持房间……空落落的蒲团像无声的警告。她有些慌了。难道哑女他们出事了?可番泻叶见效没这么快,等五六个小时后发作,黄花菜都凉了!情急之下,水姐瞥见厨房门口正摆着几大桶供免费取用的热茶。她快步上前,装作取水,飞快地将剩下的番泻叶碎末撒入茶桶,用长勺搅了几下,看着碎末消失在水面下。做完这些后,水姐等待着……不一会儿,讲经堂那边开始有了异动。起初是零星的骚动,很快便连成了片。有人捂着肚子,脸色发白地匆匆离席;有人扶着墙,脚步虚浮地冲向厕所的方向;一个壮汉刚跑出几步,“哇”地一声在廊下吐了出来,引来几声惊呼和更浓的恐慌。跑厕所的人越来越多,队伍排到了门外。禅修院那点可怜的公厕根本不够用,很快,庭院角落、树后、但凡有草丛遮挡的地方,都成了“临时解决点”。呻吟声、催促声、尴尬的排泄声交织在一起,庄严的讲经堂彻底乱了套。水姐和小吉躲到一边,等待着住持等人一出现,趁着混乱,他们就往主持房间跑去。直到水姐和哑女相遇,更加确定酒爷就是关键人物,她才决定把威胁酒爷的计划提前,趁着乱子,去酒爷房间留下纸条。可圆脸义工穷追不舍,皮拉吨和哑女很难甩掉她。皮拉吨、哑女和小吉手无寸铁,对方手里却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匕首,径直往皮拉吨身上砍去。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武器,情急之下皮拉吨从胸口一掏,胸脯干瘪下去,两个青椰却出现在了手上。他胳膊奋力一抡,第一个青椰呼啸着飞出,精准地砸在圆脸义工手腕上。“哐当”一声,匕首应声落地!圆脸义工吃痛,转身就要逃跑呼喊求援。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哑女眼疾手快,抢过皮拉吨手中另一个青椰,用尽力气朝圆脸义工后脑勺砸去!沉闷的一声响,圆脸义工哼都没哼一声,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水姐借着这个空档潜回了住持房间。没一会儿,她便折返回来,对哑女和皮拉吨、小吉使了个眼色。三人趁着混乱,悄无声息地重新混入了讲经堂。此刻的讲经堂已彻底沦陷。善信与义工混杂在一起,界限全无。唯一的区别只有中毒的和尚未中毒的。未中毒的人自发组织起来,有的搀扶呕吐者,有的递水,有的焦急地询问状况,场面一片狼藉却又带着点奇异的和谐感。府尹钢炮、住持酒爷、大善人佛爷三人坐在主位稍后的地方,脸色铁青,低声急促地商量着什么,周围几个勉强站立的亲信捂着肚子,强撑着维持秩序。水姐本能地想远离那三人。目光扫过混乱的庭院,她发现角落一处树荫下异常空旷,竟无人占据。皮拉吨也看到了,他如获至宝,兴奋地指指那边,率先跑了过去。水姐和哑女对视一眼,也跟了过去。树下有张方形石桌和几条长石凳。皮拉吨一屁股坐下去,占了半条石凳,长长舒了口气,就想往后躺倒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哑女见状,连忙笑着打手势提醒:吨吨,你现在可是个女孩子了,别忘了你穿的裙子!皮拉吨猛地想起自己穿着裙装,赶紧坐直,手忙脚乱地整理裙摆,窘得耳根都红了。几人刚在树下站定,皮拉吨忽然觉得腿上传来一阵细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痒酥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紧接着,“嘶——!”他倒抽一口冷气,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痛得几乎原地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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