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当!”瓷盘落在地上的声响惊得林月手一抖,原本画了一半的眉毛下一秒差点飞到天上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双手撑着楼梯的栏杆往下看,只见葛秋白瘫坐在椅子上,拎着报纸的手微微颤抖。地上一片狼藉,牛奶、煎鸡蛋还有面包洒满一地。佣人张嫂站在一旁,抬头茫然地冲她摇了摇脑袋。“这个女人……”葛秋白望着报纸头版上李念潼的照片,眼神带着惊恐和愤恨。他是在母亲离世之前才晓得她和上海滩大银行家的恩怨情仇的。“天养,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弥留之际,林水仙目光迷离,喃喃地说着。被贫穷折磨了一辈子的女人早就不复年轻时的容颜。多年守寡加上劳作的辛苦不止侵蚀了她的外表,还有原本的心灵。她牢牢地看着天花板,那被雨水腐蚀的墙板上结出的点点霉斑化成了某人的面孔,黄浊的眼珠里顿时盛满了恨意。林水仙词不达意地骂着,间或发出几声悲痛的哀鸣。葛秋白断断续续地从她的叙述中拼凑出了一段陈年的风流往事。原来母亲曾经爱上过一个少爷,不仅如此,他们还情不自禁,偷吃了禁果,甚至暗结珠胎。眼看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母亲始终等不到情人来提亲。在外祖的逼迫下不得不想办法堕了孩子,按照原来和父亲约定的婚期上轿。肚子里的孽种虽然被打掉了,她不是处子之身的秘密还是在新婚之夜被展露在了丈夫面前。发生了这种事情,做丈夫的当然怒不可遏,然而身为读书人的骄傲也让他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最终导致父亲含恨而终。“我一直在等,等你来接我。直到我听到茶馆里有人读报……”三年后,寡妇林水仙背着年幼的葛秋白回娘家探亲,在听到惠勤银行新人掌门人李天养迎娶新妇,大摆宴席的消息后差点晕倒。“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活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家的也不会早死,我也不会守寡。我好恨,好恨啊……”呻吟了一个晚上后,油井灯枯的林水仙死在了儿子的怀中。那就是那个时候,葛秋白下定决心要为母亲和父亲报仇。李天养玩弄了他的母亲,他也要玩弄他的女儿。不止如此,他还要他们李家家破人亡,彻底在上海滩消失。料理完母亲的丧失后,葛秋白回到上海,凭着过硬的文凭顺利入职惠勤银行,想办法接近大小姐李念潼。一切都如他所愿,李念潼这个天真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很快落入他的掌心。他们见了家长,并且顺利订婚。订完婚后不久,葛秋白就对李念潼说自己不想被人当做上门女婿抬不起头,他也想买房置业,哪怕是小小的一间石库门的弄堂房子也好,要从父母那边独立出来。李念潼听了非常高兴,还以为他是真的为他们的将来考虑。正所谓“长安居大不易”,想要在上海滩买房子可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何况要想养活李念潼这样一位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大小姐,葛秋白所要准备的可不止一栋房子那么简单。先不提家具、装饰、四季衣物和首饰,分工各不相同的姨娘、丫鬟、司机、杂役、园丁……光是佣人至少也要七八个。哪怕已经被提拔为高级经理,葛秋白每个月的工资依然无法负担那么多的费用。葛秋白对李念潼说想要自己做生意。“我有个朋友在爪哇做香料生意。我手上有个客户是卷烟厂的老板,生产的丁香口味香烟很受欢迎,但是碍于原材料的价格始终无法进一步打开销路。如果我从中牵线搭桥,不但这笔生意做成之后能拿到佣金。之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提成。这么一来,我们就不用靠家里也能自食其力过日子了!”“自食其力”“不用靠家里”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李念潼的心坎里。她不但精神上支持葛秋白赚取第一桶金,还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李念潼早早就继承了母亲的遗产,并且每年都可以参与李氏家族的分红,这几年的继续零零总总加起来十万有余。靠着李念潼的资助,葛秋白开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洋行。前两回的交易非常顺利,葛秋白很快就把从李念潼那边借的前连本带利地还给了她。如此重信守诚,让未来老丈人刮目相看。所以当葛秋白提出要在丁香采摘季节前向种植园大量下单,需要贷款的时候,李天养才会在对方没有相当价值的抵押物的情况下,大笔一挥,为他特批了一百多万的金额。那时候谁都没有想到,原来丁香这东西在爪哇是被几个土司军阀严格垄断的,不可能大批量出口。葛秋白所谓的“朋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前两批的交易都不过只是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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