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转向秦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渺面色铁青。“我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会瘫痪。最好的可能是下半身瘫痪。至于最坏的可能……”医生在胸前比划了一下,“胸部以下,完全失去知觉。”秦渺的喉管不自觉地发出“咯咯”声响,他捂着胸口一路倒退到墙角边,然而再厚的墙壁也无法为他提供支撑,双腿一软,轰然倒地。另一边,姚生生搂着同样软成烂泥的李念潼,高声呼喊护士。杨君瑞靠着墙壁,右手卡着自己的脖子,面色通红。他不懂,他真的不懂。和姚生生在乡下骑车追逐,顾逸和李念潼乐呵呵地看着他满地打滚耍宝的事情仿佛近在眼前。只是一年而已,为什么一切竟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让我嫁给你再次见到顾逸的那天,上海下起了今年第一场雪。顾逸坐在客厅里,膝盖上盖着一层厚厚的毛毯,身后是烧得暖暖的壁炉。猩红的木炭发出“哔泼哔泼”的声响,和窗外雪花飘落的声音相映成趣。“你看,腊梅开了。秋天里我们移栽这棵树的时候,你还跟我打赌,说今年开不了。结果我赢了吧。”他转过头,微微昂起下巴,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眼温柔如故。生在南国的顾逸,此生最爱的却是中国的腊梅花。他曾经对李念潼说,小时候在家里念诗,读到“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当时的他既没有看过雪,也没有见过腊梅,完全无法想象那是一种如何清冷孤傲,又万般旖旎的场面。直到头一年来大陆过冬天,他在杭州的一座破庙里见到了栽在山崖边的孤梅,为它的美丽和香芬激动得几近落泪。秦杰森买下这栋洋楼给儿子和未来儿媳的新婚礼物,顾逸就琢磨着要移一株梅树到院子里来。不过秋天实在不是移盆的好季节,李念潼说今年开不了花,于是两个人打了一个赌。输得人要接受惩罚。“是啊,你赢了。你要罚我什么,尽管说。”李念潼努力微笑,却不知在顾逸看来,她眼底的悲伤几乎快要凝固成实体,强颜欢笑的表情刺痛了顾逸的心脏,他低下头,摇了摇。“不,不用了……”他早就想好了要怎么惩罚她。他要把她抱起来,两人跌倒在沙发上,咯吱她,看她捂着肚皮眼角渗出泪花。可他现在……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幸好此时管家端着茶进来,打破僵局。“少爷,少奶奶喝茶。哦不,我是说,李小姐,李小姐喝茶。”训练有素的管家一时慌乱不已,失手把茶盏打翻在了顾逸的腿上。“天!烫伤了么?痛不痛?”李念潼惊呼。“没事,有毯子隔着。”顾逸微微拧起眉头,顿了一下笑道,“没有毯子也没事。反正已经没有痛觉了。”此话一出,李念潼仿佛被点了浑身的穴道似得呆立当场。反正没有痛觉了,没有痛觉了……是啊,腰部以下彻底丧失了直觉,莫说是一杯热茶,哪怕用棍子抽他,用烙铁烫他,顾逸都不会有任何感觉了。她明明已经从杨君瑞的口中了解到了顾逸的病情,然而看他动也不动地坐在轮椅上,神情淡然的模样,心中就忍不住欺骗自己。即便他身下的坐着的是发出冰冷的银光的轮椅,即便他的面颊因为病痛而深深凹陷下去,即便他时不时发出几声咳嗽。乍一看上去,这个穿着灰色衬衫,身上散发出好闻的须后水味道的男人,还是她原来的未婚夫,那个温文儒雅的顾医生。直到被一杯茶破了功,这对互相欺瞒的男女双双现了原形。“不好意思李小姐,我带少爷去房里换条裤子。”管家说着,把轮椅往客厅后方的走廊推去。“顾逸的房间不是在三……”话未说话,李念潼便捂着嘴颓然坐回了沙发上。是啊,他们的主卧原来是设在三楼的,一楼是会客室和次卧,二楼是游戏房和客房,三楼是主卧和书房,原本他们是这样安排的。可现在顾逸的状况,哪里还上的了三楼……她一手撑在额头上,樱桃似得双唇抿起,努力不让自己落下泪来。抬起眼眸,发现这间屋子距离自己上回来的时候改变了好多。除了墙纸还是原来的花色,壁炉还在原来的方向,里面所有的家居摆设统统都换了摸样。就比如说壁炉上方,那里原本挂着的是根据她和顾逸两人订婚照片所绘制的肖像油画。这风气也不知道从何时何地传入上海的,近年来特别流行,他俩也不能免俗地跟了一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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