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镇街上好多地方出现《驱魔消灾偈》,一阵风似的传开了。虽说这些《驱魔消灾偈》后来很快被区上的人撕扯洗刷得一干二净,可通过口耳相传,好多人早已把这偈辞记的八九不离十了。盼雨盼疯了的人们听说多念偈辞可以消灾免难,于是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念诵吟唱偈辞的声音。艾仲雄和老夫人听得街上四处都在呼唤着什么,赶忙让冯根财出去看个究竟来。冯根财将在街上看到的听到的,说给了老两口。艾仲雄盯着院子里的那棵一搂粗的枣树看了大半晌,尔后对老夫人说:“这几天让绍英乖乖待在家里,哪都别去,免得在外面惹出什么事儿来。”“可不是呢,外面复杂着哩。”绍英娘急得满屋子转圈圈。杜滨被迫辞职后,一个人待在家里。天气燥热难耐,再加上心里憋屈,坐卧不宁,难受得要死。他想出去走走,但又怕街上人多嘴杂,招来议论,无奈间整天只得闷着头在院子里没头没尾地转着圈圈。这天早晨一起床,杜先生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简单抹了一把脸,刚要开门出去在院子里遛一遛,忽然发现门缝底下塞着一封信。他弯腰捡起,只见上面写道:杜滨亲启,内详。杜先生很诧异,这是谁的信,怎么能塞在这儿?他担心里面会不会装有别的什么东西,比如恐吓的子弹,但捏了捏没觉出有什么硬物。撕开一看,但见一张十六开大小的白纸上,一行黑体字赫然在目——《告绥州工农大众书》,杜滨猛地一怔:“啊,闹红的传单,哪来的这东西?”他拉开门缝朝外面瞅了瞅,见院子里空无一人,唯有枣树枝头上有两只喜鹊在唧唧喳喳地叫着。他迅疾关上门,背倚在门后面,仔细看了起来:土豪劣绅和财东,剥削穷人真个凶。高利放账驴打滚,卖儿卖女还不清。要账手提棍棍子,打人不分老和幼。如今穷人要翻身,大家团结来求生。绥州工农老百姓,咱们都是一家人。大伙同心一齐干,铲除土豪和财东。贪官污吏都打倒,我们要作主人翁。建立中华苏维埃,百姓过上好光景。中共绥州特委军事委员会宣杜滨屏住气一连看了几遍,随后将传单揣进了衣兜。这消息前一向白文儒就给杜滨透露过,当时他还将信将疑,现在他坚信,这不是道听途说。真是平地一声雷,久旱逢甘霖啊,终于盼到了一场难得的喜雨,他发自心底为之欢呼,为之祝福。按耐不住惊喜的心情,杜滨掏出传单捧在胸前,仰起头低语道:“苍天有眼啊,只要有了工农自己的队伍,从今往后我们的腰杆子就能硬铮起来!”担心揣在衣兜里万一抖落出来被人发现,他打开书柜,将它压在了靠里面书的底下。刚合上柜门,想着还是不妥,又取出来叠成了一个长条儿,塞在了书柜里边一块隔板的夹缝中间,用旧报纸遮盖住,随即机警地锁上了书柜。《告绥州工农大众书》,杜滨这几天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仔细琢磨上面的话,字字句句都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触动。闹吧,好好地闹吧,但愿绥州的年轻人都跟着刘志丹谢子长他们一起来闹,把共产赤化的阵势闹得大大的,直到把靖文雄这个老东西彻底闹翻,那才好哩!如此恣肆失政,纵富欺贫的政府,岂能长久,垮台只是时间迟与早罢了。靖文雄欠下绥州百姓的这笔血泪账,早晚一定得清算,闹不倒这个老东西,除非是无定河的水倒流!共产党举旗造反,领导工农大众铲除土豪劣绅,实为大德大善替天行道之举。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眼下学校那些被当局撵出校门的年青人,若要日后真正有个出息,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着共产党走,跟着刘志丹谢子长的队伍走……想到这里,杜滨不禁潸然泪下,双膝跪地祈祷道:“苍天虽无言,民心自成蹊!但愿志丹子长他们合力举好这杆闹红的大旗啊!”杜滨再也不愿意整天蜗在家里生闷气了,他要尽其所能为刘志丹谢子长闹红的队伍实实在在地做点事情。他知道刘谢起事眼下最需要的是武器,而买枪买弹没有钱是不行的。主意拿定,他将现住的一院房舍卖得一百五十块大洋,等待时机捐助给他们,自己则在城边找了一间破旧的窑洞凑活着住下。就在这时,高凤鸣找到杜校长,转交了刘志丹给他的密信,杜滨看后得知,国民党苏雨生的部队正在扩编,刘志丹正利用这个机会搞兵运,拉队伍,高岗从西安回来也去了那里,当下正是用人之际,需要更多的有志青年加入其中,希望得到杜校长的协助与支持。杜滨极其兴奋,当即提笔赋诗一首,回赠刘志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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