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像。笔法走向、结构安排都很相似。但也有可能是巧合……这是哪来的?”猜想被部分证实,程叶心头剧烈一震。真的吗?是你吗?集市角落里,有一堆自建小房子。没什么规划,所以乱糟糟的。旁边有一间公厕,程叶和毕然立在门前。门上被人写着两行大字:这里没有水,最好不要大便。“最”字写错了,还被划掉重写。程叶指着那“好”字——“像吗?”毕然看向那回勾,同样的用力,而左小右大……可程叶的脸,极度苍白。他不由犹豫了一下,“是有一些相似,但是写小字和大字运用的肌肉群不一样,所以我不能完全断定。最好是能有更多对比的材料……”程叶再一次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熟悉的号码。可无人接听,一如既往。“到了。”她顿住了脚步,公厕往里走十来步,就是这边的群租房。拆迁横幅早挂了起来,红白相间地半遮了一间小卖部的招牌——但本来,这样地方的一间小店叫什么,也无人在意。小卖部外头,错落放着些拖鞋、杂货。门前是防风挡热的胶帘子,已经发了黄泛了绿,上头还粘了些水渍污泥。程叶信手掀了帘子,就往里进。小店里,各样小零嘴袋子上还有些尘,不知过期没有。旁边几样小玩具显然是久了无人问津,也皱巴耷拉着。就冰柜里的饮料,看着还算新鲜。而柜台里,坐着一个身影。程叶上前时,看清了眼前人,却不由一顿。“怎么是你?”☆、27债柜台里是个男人,敲着一板砖大小的计算器,埋头记着帐。这人年纪不算太大,但每当计算器出了结果时,总脖子后仰45度、胳膊伸出老长,眼晴透过鼻梁上歪着的眼镜,眯半天才能记上一个数——毕然看出来,这是戴了老花镜。他听到程叶的声音时,扭头看了一眼。先没什么反应,继而将那老花镜一摘,皱眉半天才认出来:“……叶子啊?你这变化大的,叔都没认出来!”男人眼里有些心疼,他指指程叶身上的外卖制服,摇了摇头:“看你现在瘦的!咋还干上这个了?一个女孩子啊!早劝你回去,别老犟这儿吃苦!”程叶眼睛不由有些热——两年多没见,周叔又显老了。还有他的眼睛,怎么戴上眼镜了?这是程叶老乡,人都叫他老周,跟她家算是远亲。她爸妈走得早,老周也照应过她,所以她叫他一声“周叔”。此刻老周把帐本和计算器一推,从旁拎了块半黑不白的抹布,把柜台玻璃一擦,拖过张暗红色塑料凳子:“坐!多久没找你周叔了!”凳子拖得急,程叶险些被绊倒,毕然在身后立马扶住了她。“小心!”他对程叶关切至极,老周看在眼里,浑浊眼珠子一顿:“哟!哪来的小伙子,长得可以呐!”他向程叶看了一眼:“这是你……?”程叶明白老周误会了,她讷讷解释道:“这就我一朋友……”措辞前,她揣摩了一下这样说“朋友”是否冒昧,毕竟两人从认识至今,见了不过几面。但看看毕然,他还是笑得温和。老周不置可否,从旁拉了另一张凳子到毕然跟前:“叶子朋友也是我朋友,你也坐!”接着,他从身后的货架上,拎过两瓶冰红茶:“喝点?多久没来找叔了,别是还记恨着呢!”程叶本来满肚子问题,被这一说,倒突然不好开口了。老周所谓的“记恨”,已是三年前的旧事。那时陈达生病,程叶找老周也借过钱。他当时没肯借——这也正常,大家都难——可他还非拉着程叶一通教育:“就陈达那病秧子,打小身体就弱。这病有什么可治的?别到时他死了,还给你留下一身债!他家都没人了,以后谁来帮衬你?日后你背着债,想改嫁都难!”句句都戳心,程叶一气之下甩了脸,俩人当时闹了挺大的不愉快。事隔三年,她却已经平静了许多。陈达确实死了,也确实留给她一身的债。可后来,她带着陈达的骨灰回乡下,想扬到老家的河里。结果没想到河葬也得申请,老家那边的人,硬是卡着不许她扬,说但凡洒了骨灰就举报。后来,还是老周托了关系,让她把陈达的心愿了了。“周叔,我不怪你。你这些年,也是为我好。”程叶淡淡说着,其实谁都没错,只是生活喜欢把不同的人拧了一团,才有这些种种不同。“我说呢,你还是懂事。但你这三年,咋都不回去?去年春节我回老家,你们家那宅子都塌一半了,老不回去、别被人占了。”老周瞪着眼,“我之前网上刷到过,有人老房子五年没回去,结果被人占了养猪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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