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问过他,他说就偶尔买买,图个乐呵,指不定就中了头奖呢。”毕然皱眉:“头奖?”他思索了一下,还是有些困惑,“但这有什么不寻常呢?”程叶叹气:“对别人来说,或许正常。但这对强哥来说,有点奇怪。因为强嫂不让他沾这类东西……说到这,你知道吗?”程叶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强哥以前,曾经挺有钱的。”是强嫂告诉过她的,强哥从前,有过一段顺风顺水的日子。那时,他刚从老家出来,就跟了一个老板,给各大楼盘装安全灯。当时新楼盘特别多,强哥的收入也稳定。强哥以前花钱也大方,还经常借钱给老乡们。也是那时,强嫂跟了他。可后来,大环境渐渐差了。有些楼盘烂了尾,尾款没能结上,那老板跑路了。还有些原本说好要干的工程,直接没了下文。那段时间,强嫂还恰好怀孕了,处处要钱。而强哥给钱总是晚,精神头还特差。他大手大脚被人捧惯了,这种落差接受不了,经常熬夜通宵看球。直到强嫂快生了,要交钱时,才发现帐上什么钱都没了。强哥竟然一直在赌球,把积蓄全败光了。强嫂气得早产,差点没挺过来,她原本打算等妞妞满月,俩人就离婚。可妞妞出生那天,强哥跪在母女俩面前,拼命扇自己耳光,说自己肯定改。为了赚钱养老婆孩子,强哥开始什么都干,他一点点攒了钱,也学会心疼强嫂了。也就是在工地那时,他俩和程叶陈达认识的。再后来,强哥干上了外卖,强嫂开了小店。俩人一心一意打拼,妞妞放老家给老人带着,就指着日后把妞妞接来北市团聚。强哥改得彻底,不但不赌球,就连老乡有时约打牌,他也不去。虽然,强嫂偶尔还是会忧虑。她曾经对程叶两口子说:“我听人说,赌瘾这东西,一旦染上,一辈子都难改……”当时陈达听了,却笑着劝慰:“强嫂,赌瘾不好戒,但我相信人是可以改变的。”可如今呢?程叶想起陈达相信过的事情。他相信他们在北市会成功,相信两人的心愿会完成,相信他和她能白头到老……却没有一件实现。程叶压了压心中泛上来的酸,又寻思起强哥买福利彩票的事。“我以前在网上看过,有人买彩票把一套房子都卖了,最后自己得了重病没钱治,甚至连片遮头的瓦都没给孩子留下。“买彩票想中头奖……算不算是一种赌?”“我只能说,恐怕还不如赌博。”毕然那清澈的眼中,雾气更浓。他将自己的手机取出,屏幕转向程叶,划着屏幕查着资料:“如果他买的是大乐透,前区得从35个数里挑5个,后区从12个数里挑两个。算下来中头奖的概率,差不多就是两千一百四十二万分之一。”他顿了顿又划到下一页:“要是买双色球,规则是从1到33里选6个红球,再从1到16里选1个蓝球。这头奖概率更低点儿,大概一千七百七十二万分之一。打个比方吧……”毕然说着,鞋尖在地面拢起一捧沙子:“就像我们现在随便抓一把沙子,而当中随便挑一粒沙子,恰好跟三年前你掉在这儿的那一粒碰到过。差不多就这概率。”尘世里,一粒沙遇见另一粒沙子。也好比茫茫人海、世界大千,他和她在一场生死循环里,恰好相遇的机缘。雾气在他眼中渐渐散去,毕然突然觉得这机缘难得。他对程叶一笑,千万分之一的概率。程叶不明所以,却撞见他那双眼眸里,装入了她的影子。她也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影子变得这样瘪而干,一团缩着。那是信任被冲击后的逃避,是事实让人无法接受时的躲藏。毕然知道,程叶不愿相信强哥与这件事有关,温声道:“无论如何,我们得先有证据。”程叶再回到外卖站点时,她手心有些发潮。半小时前,她试图联系强嫂,却发现强嫂的微信已经许久没有更新。她向强嫂发信息,问她为什么离开北市没打招呼,却没得到任何回答。她打强嫂的电话,才发现已是空号。毕然隐藏在站点外的槐树后:“我就在这守着,有任何问题,你出来找我。”程叶点点头。她踏入站点,这噩梦开始的源头。她按步就班,办完了入职的手续,回到李利的桌前。她将那些文件放回李利的跟前,强哥还没来,李利一边忙着,一边手机开着不停。“回来了?手续都办好了?”程叶点点头,嗫嚅半晌,她问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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