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不出来。她叫傅冰砚,从北平来五寅镇寻亲,可是她找不到亲戚们,盘缠又花光了,只能在我们镇上找个差事做。她做事很认真,人也非常温驯,可是昨天中午她却不声不响的离开书局,什么都没有带……”哦,原来房雪樵的化名是傅冰砚。叶先霖在心里忖度着,房雪樵也不见得是个真名字,那小子可没面上看上去那么傻。不过殷大小姐的担心是真的,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冒着雨四处寻找。但让叶先霖最感兴趣的还是她堂堂一位大小姐,怎么会对傅冰砚这样一个寻常的女校对那么关心呢?“想必那位姑娘找到了亲戚,就跟着她的亲戚回家了吧。”叶先霖柔声安慰她,她是个女人,自然知道女人最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刻意保持着与殷小姐的距离,恰到好处的安慰,拿捏着分寸,“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说不定,那位姑娘这会儿已经回到书局了呢。”殷明敬转身望向停放尸体的角落,眉头依然紧锁。雨势渐小,但江风却更急了,吹得她的裙摆猎猎作响。"是谢云生打死了她?”叶先霖点点头:“是谢会长。我的箱子在这位姑娘的手里,但是箱子里的东西不翼而飞。所以……”“她偷了你的东西?”殷明敬抬起眼睛,看着叶先霖,“你见过她?”“是的,我见过。”叶先霖向她描述了昨天被女飞贼偷窃的经过,并补充了一句,“我只看到了她的衣服和身影,并没有看到脸。谢会长过目不忘,想必他不会错人。”殷小姐轻叹一声,她还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这死者到底是不是傅冰砚。叶先霖站在她身侧,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她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她心里早已不耐,面上却不显分毫。江风卷着潮湿的寒意袭来,她瞥见殷明敬单薄的肩膀微微瑟缩,不动声色地脱下西装外套。"风大,小心着凉。"她将外套轻轻披在殷明敬肩上,动作熟稔得仿佛做过千百次。殷明敬素来端庄自持,最是讲究男女之防。可此刻,那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裹住她微凉的身子,叶先霖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萦绕鼻尖,竟让她心头泛起一丝异样的暖意。她抿了抿唇,终究没有拒绝这份体贴。一辆锃亮的黑色轿停在她们身后,刹车声让叶先霖警觉地回头,只见车门被司机恭敬地拉开。梳着乌黑大辫子的丫头率先跳下车,转身搀扶出一位身段窈窕的美妇人。那妇人一袭金丝绒旗袍,滚着黑色的水晶边,外罩黑色薄呢斗篷。司机迅速撑开一把黑绸伞递给丫头,随即退到一旁。美妇人站在车边,微微眯起眼睛望向江岸。"明敬,"待看清楚站着的殷明敬,她忽然开口,一只戴着翡翠镯子的手臂高高扬起,"快过来,那么大的风,还站在江边,小心呀。"那语调里含着七分关切,三分嗔怪,尾音微微上扬,像母亲唤贪玩的孩子回家。殷明敬闻声回头,招手回应。她下意识拢了拢肩上的西装外套,指尖触到细腻的羊毛料子,这才想起身边还站着叶先霖。“叶……先生,我家里人来找我了。”话虽如此,脚下却像是生了根,迟迟不愿挪动半步。分明相识不过一个时辰,心底却生出几分难以言说的眷恋,仿佛与眼前之人早已熟识多年。叶先霖笑笑,温声道:“殷小姐若是对那死者还有疑问,不妨交给我。我来负责弄清楚她的身份。”☆、8、寻访殷明敬抬眼看看她,正对上叶先霖含笑的眸子,殷小姐慌忙垂下眼帘,脸颊微微泛红。"那怎么好呢?叶先生一定很忙的。”“忙不忙的,这点空隙还是能抽得出来的。”叶先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一对小儿女的情状尽数落在那美妇人眼中。她在丫头的搀扶下款款而来,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皮鞋踏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哎呀,这么俊的小少爷,咱们五寅镇可没有。"她操着一口软糯的沪语,眼波在二人之间流转,"是你的同学吗,明敬?"殷明敬像被撞破心事,脸颊腾地烧了起来,慌乱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不是,他是叶先生……”“夫人也是上海人?”叶先霖从容转身,姿态优雅地微微欠身,“在下叶先霖,从上海来的木材商人,来五寅镇谈一笔买卖。不期与殷小姐在永安客栈相遇。”美妇人闻言眼睛一亮。"上海来的呀?"她的语调陡然轻快起来,"是同乡呀。我也是上海人,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同乡呢。”说话间,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叶先霖,目光在她考究的西装和矜贵的气度上流连,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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