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报恩“你不是为了复仇才千方百计留在殷蘅樾的身边吗?”雷鹤存问道,“付出那么多的代价,你甘心放弃?血海深仇,刻骨铭心,如今仇报了吗?”林瑟薇无力得摇头:“我在他身边当牛做马,曲意逢迎,像个最下贱的玩意儿一样讨好他。可我没有机会,他根本不信我,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会真正相信任何人,他的疑心病比城墙还厚,我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她抓住雷鹤存冰凉的手,大红色的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肉里,泪水在脸上冲出两道粉痕,“我只有你了,鹤存,我活着的念想就只有你了。带我走,求求你,就算从此亡命天涯,风餐露宿,我也认了,只要能离开这个地狱,只要能同你在一起。”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雷鹤存没有勇气看她那双盛满哀求和爱意的眼睛。他垂下眼眸,视线落在自己交叠的手上,那双手曾经握枪、握刀,如今却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林瑟薇眼中炙热的火焰渐渐熄灭,她缓缓地松开手指,剥离掉自己最后一点依附,带着诀别的意味。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是了,你舍不得,你现在是殷明敬的未婚夫,是殷家的贵婿,是手握重兵的大帅,是将来日本人都要扶持的大人物啊。怎么会为了我,一个舞女,一个殷蘅樾玩腻了的旧物,而轻易抛弃呢?”“你以为我留恋这些?”他低吼着,“几千条命,我手下有几千个活生生的人命攥在我手里。他们把我当狗,用骨头吊着,用鞭子抽着,这乱世,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处,我若是丢了兵权,会有多少人来杀我?我连自己都保不住……”他看着林瑟薇褪尽血色的脸,看着她眼中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她站起身,动作僵硬得如同牵线木偶。哒哒的高跟鞋脚步声穿过门扉,踏入回廊里,走入风雨中,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轻,最终消失不见。杜隐禅知道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她向着宋执钧使了个眼色,闪身消失在通往内宅的廊柱之后。没人在意她的消失。殷蘅樾的睡房就在眼前,但杜隐禅并没有贸然靠近,她紧贴在潮湿的墙壁上,气息收敛。她早就发现张韬铭今晚一直都没有出现,想必他就埋伏在殷蘅樾的睡房中,守株待兔。除了张韬铭,房雪樵也一定如同幽灵般蛰伏在暗处。他会在哪里看着这一切?硬闯是自寻死路,强攻更无胜算。何况她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殷蘅樾的性命。其他一切都不过是障眼法和接近目标的由头。如今,姓殷的被日本人牢牢控制在松井的院子里,重兵把守,如同铁桶。卧室也去不得,里面盘踞着毒蛇。如何破局?冰凉的雨丝飘落在她得脸上,让她稍稍冷静一下。她从裤兜里掏出手帕,里面包着一只人耳,是从藤原尸体上割下来的那一只,将耳朵拿在手里掂一掂,她有了个主意——既然这耳朵的主人是房雪樵杀的,那就让这个凶手浮出水面。松井的住处,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日本人向裹着白布的松井遗体鞠躬哀悼。至今,昌和号全体成员全部身亡。悲愤让这伙日本人将矛头再次指向殷蘅樾。殷蘅樾手下虽有多于这些日本人几倍的兵力,却不敢动用,只能一遍遍解释,这一场刺杀与自己无关,昨晚他也遭遇了刺杀,九死一生才活了下来。那新来的名叫小野的日本军官听了他的解释,却更加怀疑。“既然你说你也遭受了刺杀,为什么身上未见伤痕?反倒是藤原少佐和松井中尉却一个失踪一个身亡。”殷蘅樾无力解释,两人正在僵持之中,突然从屋顶掉落一样事物,不偏不倚砸在殷蘅樾毛发稀疏的头顶。殷蘅樾浑身一僵,有过上次书房断指的经历,他心头猛地一沉,抬手向头顶抓去,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感到一阵恶心。他屏住呼吸,摊开掌心,一只发黑的耳朵赫然躺在他微微颤抖的掌中,耳廓的边缘带着清晰的割痕。耳廓皮肤上,清晰的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藤原。殷蘅樾恨不能将托着耳朵的这只手剁了,将胳膊伸得远远的,当着小野等人的面又不敢扔掉手里的东西。小野的眼睛眯成危险的细缝,手已按上了腰间的枪柄。抬头看着屋顶,下了命令。日本兵迅速冲出屋子。数道雪亮的手电光柱在屋瓦、檐角、廊柱间交叉搜索。杜隐禅藏在屋脊后,故意踩落瓦片发出声响,随后迅速转身,从屋顶跳到回廊顶棚,朝着后院疾掠而去。子弹钉入杜隐禅身后的廊柱和墙壁,杜隐禅身形在狭窄的巷道处疾闪,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的弹道。手电光柱死死咬着她那的身影,将她逼向死角。杜隐禅心头凛然,知道在开阔地带被这么多条枪锁定,落网或中弹只是时间问题。她想到了老孟,就在十多分钟前,老孟就与她相同的处境,但不知她是不是会落得与老孟相同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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