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扫除期间,不值日的同学不能待在教室里,可以自由选择回去整理宿舍或者站在走廊写作业,李瑞冬是走读生,他没有宿舍,就只能写作业了。他在走廊写化学作业,刚写了一道题,旁边有人撞撞他肩膀。李瑞冬抬起头看,是薛程。“周启让我喊你打球。”薛程笑眯眯的,说话同时,已经展臂勾住他的肩膀,“走,咱们打半场。”李瑞冬被他带得有些踉跄:“哎!我……我不太会打。”“不会教你啊,”薛程说,“走啦。”化学试卷被折了三折,李瑞冬用签字笔夹好,塞进校服裤兜里。球场上有周启,还有些别的班的,李瑞冬不认识,不过看他们彼此很熟悉,大概都是周启的朋友。好在周启没有向别人介绍他,看见薛程把他带来,直接就开始了。李瑞冬来不及说话就被推上场,他不想引人注意,又不能不打,只好收敛着打,整场下来,没进球也没犯错,可以说是平庸得毫无亮点。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夕阳是血橙色,霞幔似的铺满了篮球场。学生们从教学楼稀稀落落走向食堂,周启抬起手腕擦汗,远远朝李瑞冬扔过来一瓶水:“这不是会打吗?”李瑞冬笑了笑。朋友们渐渐散了,薛程回宿舍换衣服,李瑞冬跟周启朝食堂走去。李瑞冬问:“吃什么?”周启想了想:“去学二吃烤肉拌饭吧。好久没吃了。”李瑞冬短暂晃了下神,周启一停顿,忽然又笑说:“你知道吗?那天在面馆碰见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你特别熟悉。就好像我们早就认识了似的。”李瑞冬说:“我们本来就认识啊。”“那哪能算认识啊?都没说过话,也没一块打过球,顶多算是普通同学而已。”周启说着,自己也觉得纳闷,“哎,奇怪了,明明都是一个班的,怎么一直都没跟你说过话呢?”李瑞冬没多解释,说多错多,他换个话题轻轻带过。周启也没在意,低头走路,一直在擦汗,迎面夕阳刺眼,李瑞冬借着光线调出脉络网,他看到周启的人脉点颜色变深了,黄色偏橙,但还不算特别橙。那天周启离开面馆后,李瑞冬看过一次他的人脉点,那时候也是橙黄色的。随着暑假一天天过去,橙黄渐渐褪成黄色偏绿,周启朋友太多,李瑞冬在他的朋友里算不上什么,时间长了,他自然就把他淡忘了。合理,也不合理,李瑞冬记起春天的时候,他去高一4班问赵佳安的情况,碰见周启,才说了两句周启就变橙了。现在他们坐着吃一碗面、一起打一场球,交谈频率比那时候高了那么多,结果他也只是橙黄色而已。不应该,有点奇怪。难道系统的核算机制出故障了?李瑞冬关掉脉络网,学二食堂二楼人很多,他们没法并排走,于是他走在前面,周启跟在他后面。不经意间,他忽然看见梁萱和于念晴,她们挽着手排队等饭,高三4班很多同学也在附近,不过他们都不再认得他。“赵佳安很喜欢吃学二的烤肉拌饭。”周启冷不丁说。李瑞冬侧身回头,周启平视前方,望着烤肉拌饭窗口的灯牌:“每次来吃,她都要点两份,一份是甜的,另一份要加很多辣椒酱。”李瑞冬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周启垂下眼,笑了一声:“赵佳安,还不回来上课。”夏天过去了,秋天过去了。周末考、月考、期中考……李瑞冬一直排在班里中游,一直坐在教室角落。班里每隔两周横向轮换一次位置,他没得换,横向换座跟他没有关系。除他之外,冯诗旁边的座位也一直空着,一开始是空的,后来被前后左右的人随手放上东西,再后来那个位置被崔恺安排坐上了人,教室里没有赵佳安的桌子了。偶尔周启和薛程来找他打球,有时候他们去找别人。周启的人脉点始终在黄和橙之间摇摆浮动,李瑞冬跟周启算是正式认识了,不过看他人脉点的颜色,他也能知道自己在周启心里的位置。正式认识了的、普通同学而已。秋去冬来,校园里又下雪了。那些天气温骤降,晨读时窗玻璃凝着厚重的水雾,清晨六点半,窗外一片黑,书读多了人容易傻,有时候李瑞冬会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李瑞冬。”语文老师宋忱喊他的名字,李瑞冬拿着练习册站起来。“56页第三题,读一下你的答案。”宋忱说。视线聚焦在题干,李瑞冬微微皱眉,怔了一怔。不过他没有沉默太久,很快收敛情绪,出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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