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瘦。赵佳安站着吹了十分钟衣服,杯子里的茶由热转温,李瑞冬看了她十分钟。十分钟后,赵佳安关掉吹风机,转身的同时,李瑞冬大口喝完茶,起身朝杂物间走去:“茶不烫了,喝完早点睡。”杂物间有破旧的棉絮和毛毯,李瑞冬把它们铺在地上。瓷砖很凉,雨夜也冷,他裹着被子蜷缩在地上,翻来覆去很久睡不着。大雨在凌晨渐渐转为小雨,屋檐的落雨声渐渐轻弱下去。李瑞冬合上眼,梦见无边无际的白纱帐,漫天凋落绚丽五彩的亮片。“你愿意接受她作为妻子吗……无论贫穷或富裕、疾病或健康……你愿意为她付出你的一切,始终爱她、保护她……直至生命的终点吗……”梦境声音断断续续,他低下头,他牵着一个人的手。“我愿意。”他说。人群欢呼起来,掌声忽远又近,像淋漓不停的雨。钻戒折射银白的光,那么一晃眼,他忽然又看见她坐在高高的梯架上,她托着调色盘,在画一幅巨大的油画,风扑过窗台,倏尔一瞬,她像断线的风筝,连同手里的调色盘一起栽落到地上。“……李瑞冬?”李瑞冬骤然睁眼,凌晨窗外一片寂静,昨夜的雨已经停了。客厅的灯静静亮着,赵佳安蹲在地上,纳闷茫然地打量着他。胸腔残留梦里混乱急促的呼吸,心脏抽搐钝痛,疼得有些受不了。李瑞冬无力闭眼,皱眉缓了好半天,才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赵佳安问。李瑞冬点头,赵佳安托着脸颊,弯唇笑了:“梦都是反的啦。”看她已经穿好校服,李瑞冬愣一愣,问:“几点了?”“五点半,时间还早呢。”赵佳安说,“我有点认床,昨晚一直睡不着,后来好不容易困了,你又开始说梦话……我干脆就起来了。”半晌,李瑞冬轻轻说:“抱歉。”早读六点半才开始,算算时间,他们还有半个多小时才需要出门。李瑞冬收起地铺,难得起得早,他说:“我去做早饭,一起吃吧。”“我想吃鸡蛋饼。”赵佳安说。李瑞冬打开冰箱,拿了六个鸡蛋。梦里那人是谁?他的妻子,可他始终看不清她的脸。被系统困住之后,这么些年,他的夜晚很单调,几乎从来没做过梦,忽然做这样一场梦,不可能毫无意义,肯定是系统的手笔。梦里那人会画画。梦里那人……是赵佳安吗?鸡蛋磕进碗里搅成蛋液,李瑞冬胡思乱想,切葱花的时候差点切到手。面糊倒入煎锅,厨房溢出食物香气,赵佳安像小狗一样闻着味跑过来,李瑞冬摇了摇头,让自己回过神:“马上就好了。”黄澄澄的葱花鸡蛋饼,边缘微微发焦,赵佳安“哇”了一声:“好香啊,我好久没吃这种鸡蛋饼了。”“哪种?”李瑞冬随口问。“就是……”赵佳安想了半天,描述不出来,干脆指了指煎锅,“就是你做的这种。”李瑞冬轻轻一笑,拧关了火,从碗柜拿出一只盘子。他端起煎锅,用锅铲把鸡蛋饼拨进盘子里,窗外的鸟忽然啼叫一声,他的手停了一停。他慢慢扭头,看向赵佳安。“你怎么知道我会做鸡蛋饼?”☆、37苹果块“你怎么知道我会做鸡蛋饼?”李瑞冬注视着赵佳安,赵佳安眼睛眨巴着,被他问得有点懵:“不是你自己说的,常见的家常菜你都会做吗?我不知道你会做鸡蛋饼。我说想吃鸡蛋饼,是因为我想吃鸡蛋饼。”半晌,李瑞冬点了点头。他现在对赵佳安的饭量有概念了,所以他煎了三份鸡蛋饼,他吃一份,赵佳安吃两份。他还热了牛奶,他喝一杯,赵佳安喝两杯。赵佳安把牛奶喝得一滴不剩,嘴唇吃得油亮亮的。吃完早餐,他们一起走路去学校,暴雨下了一夜,凌晨空气很凉,湿嗒嗒的人行道上横七竖八,到处是被风吹折的树枝。明明昨天还闷热得要命,一场大雨过去,气温直接降了二十度。赵佳安外套很单薄,走了一段,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李瑞冬问:“冷吗?”赵佳安揉着鼻子点头,李瑞冬说:“你等等。”他突然开始脱自己的外套,赵佳安一愣,连忙摆手:“不用啦,你里面穿的也很少啊,没关系的,也不是很冷,我们马上就到了……”说了一堆,李瑞冬好像一句也没听进去。他一言不发,用外套把她整个裹住,弯腰拉好拉链,顺手给她戴上帽子:“走吧。”体温浸透布料来不及消散,赵佳安“哇”一声,从帽檐下露出眼睛:“你的衣服好暖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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