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长?”许清颜一愣,看向副驾上那位面容冷峻的军官。“对啊。”战士点点头,“刚才营长让我用卫星电话跟哨所确认了。岳排长他…”战士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后还是带着点感慨和敬佩说道:“岳排长说,‘是我家属。麻烦营长,务必安全把人带上来。’嘿,嫂子,岳排长在哨所可是这个!”战士偷偷竖了个大拇指。许清颜瞬间僵住了!他知道了!他不仅知道她来了,他还承认了她是“家属”!那句“务必安全把人带上来”,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坚强伪装,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混合着后怕、委屈、还有难以言喻的巨大酸楚。她慌忙低下头,不想让人看见,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身体因为无声的哭泣而微微颤抖。她抬眼望去,目之所及皆是苍茫,铅灰色的天空低垂,仿佛触手可及,连绵的雪峰在四周耸立,狂风卷起地上的雪沫,形成一道道白色的游龙。九月底的内地尚在初秋,而这里,俨然已是严冬。车子停在一片相对避风的空地上。营长和战士迅速跳下车,动作麻利地开始卸货。许清颜试图自己下车,双腿却像灌了铅,绵软无力。高反、一路的惊吓、疲惫,以及骤然降临的极寒和缺氧,像无数只无形的手,瞬间抽走了她最后一丝力气。她的胸口闷痛,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一阵阵发黑,耳畔营长和战士的说话声变得遥远而模糊。她看到营房方向,一个穿着厚实荒漠迷彩、身影挺拔如松的男人,正大步流星地迎着风雪走来。即使没看清他的脸,许清颜也知道是岳颂今,那是岳颂今。瞬间的安心席卷而来,许清颜的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轻飘飘地沉入了无边的黑暗。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软倒。预想中的冰冷坚硬并未到来。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带着熟悉的力道,稳稳地接住了她下坠的身体。隐约间,她听到了那个熟悉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许清颜?!”她想答应,想落泪,但最终陷入了无尽黑暗。“穿这么少,也敢往这里来,简直是找死。”岳颂今迅速用自己宽大的迷彩大衣裹紧她冰冷的身躯,转向营长和战士,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但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报告营长!人接到了!多谢营长和兄弟!”他打横抱起昏迷的她,入手的分量让他心头一紧,比记忆中更轻了。营长点点头,意味深长:“人交给你了。高反加低温,赶紧安置。这姑娘够倔。”他顿了一下,补充道,“也够疯。”说完,拍了拍岳颂今的肩膀,带着战士继续去忙了。岳颂今顾不上别的,抱着许清颜,快步走向营区角落一栋相对独立、低矮的平房,这是哨所唯一的“家属房”。他小心翼翼地将许清颜放在床上,脱下她沾满泥雪的鞋子,拉过厚实的棉被,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住。炉火的光映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眼下有着浓重的青影,嘴唇因为寒冷和缺氧泛着淡淡的紫色。即使昏睡着,眉头也微微蹙着,仿佛在梦中依然跋涉在风雪里。他就这样站在床边,百感交集如同汹涌的暗流,冲击着他用两年高原风霜磨砺出的冷硬外壳。怒火在胸腔里燃烧。她怎么敢一个人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她知不知道这条“鬼见愁”的路有多危险?知不知道高原反应能杀人?内心深处,一个被他死死压抑的声音在疯狂叫嚣:她来了!她真的来了!跨越千山万水,历经艰险,来到了他的世界!这个认知带来的巨大冲击和隐秘的狂喜,几乎让他心脏炸裂。狂喜之后,又是更深的恐惧。她为什么来?是后悔了?还是只是路过?那句“家属”是她情急之下的权宜之计,还是?他的目光贪婪地描绘着她的轮廓,从紧闭的眼睫到小巧的下巴。两年多不见,她褪去了最后一点青涩,成熟了许多,但也瘦削了许多。他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她脸颊的瞬间,猛地攥紧成拳,收了回来。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不能碰。他怕一碰,这脆弱的幻象就会消失,更怕自己控制不住那汹涌的情感。分手后无数个难熬的夜晚,他像着了魔一样,对着那个冰冷的界面倾诉。写他的悔恨,写他的思念,写哨所的寒风和孤独。那些邮件,带着最滚烫的心和最卑微的祈求,发往一个他明知她永远不会再用、甚至可能早已遗忘的地址。那是他唯一的宣泄口,也是他自欺欺人的慰藉。如今,思念的人就躺在他的床上。这巨大的讽刺和冲击,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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