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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最后主动打破这个僵局的是怀王。眼见楚渊快凭空消失了两月，最后现身是在醉春堂，之后竟无一点消息，他按耐不住了。他猜测，楚渊要不是落入了睿王手中，要不就是已经死了。这倒是和他一开始的计划不谋而合。于是他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进宫向皇上陈情，毕竟他想要成全静姝郡主的心意，稍一打听便知，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怀王跪在大殿上，以头抢地，神情中焦急万分，言语恳切：“儿臣本以为能结一门上好的亲事，谁承想楚将军接了手信回京途中便失踪了。”“这两月来静姝日日以泪洗面，儿臣不敢惊动旁人，只敢在私底下秘密搜寻。”“结果竟一无所获。”“如今不敢再瞒了，还请父皇下令，不管是生是死，早日找到楚将军。”话音落下，满殿寂静。一阵穿堂风激得怀王后背起了冷汗，本是酷暑，怎么觉得寒从心起？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厚厚垂下的帏帐后无声无息，良久没有回应，心中不免有些发麻。说起来，他这位父皇，朝廷内外就没有不怕的。雷霆之怒，血流十里。就是他跪的这方寸之地，都不知道被拉下去多少人，杀无赦。也就是近两年，重病之后才想起来积德，驭下和善了不少，开始修身养性。怀王的心思都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周围宫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的像是木头人。怀王无奈，试探着朝帘帐后轻轻唤了两声：“父皇？”莫不是精神不济，睡着了？他伸长个脖子，正准备窥探一二时，从内室扔出来个杯碟，径直落在面前，四分五裂，碎瓷片飞溅。怀王心中一惊，立刻老老实实跪好，已生出了些许悔意，看来老头子今日心情不太好，早知就不来触这个霉头了。“依你看，楚渊失踪与谁有关？”一道饱含气势的声音从帘帐后传来。怀王眸光闪烁，当然不会直接说此事铁定与萧珩有关，那样意图太过明显，等于不打自招。“这个，儿臣实在想不到，谁会对建功立业，保卫家国的楚将军不利。”他一字一句斟酌着，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此事，还是父皇手眼通天去查，方能早日水落石出。”帘帐内突然传出一声嗤笑，有些飘忽，让人听不真切，像是幻觉。“就依你所言。”皇上下了口谕，要求彻查楚渊失踪一事。这件事被摆在了明面上，一时间京城炸开了锅，各路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睿王府也不得安宁。夜色深沉，枝繁叶茂的树影投在窗上，像是怪异嶙峋的鬼手在张牙舞爪。千明搁下手边早已凉透的茶，沉沉叹了一声：“我们恐怕是中计了。”一直以来，他总是在意萧珩与容妘的纠葛，被扰乱视线，忽略了不对劲的地方，铸成了大错。萧珩的伤已经好了许多，在一旁沉凝不语。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是认了，语气怅惘：“准备进宫吧。”现下已是深夜，勤政殿依旧灯火通明，在黑暗的宫群中尤为显眼，就像是在等什么人。萧珩传召入内，空气中是馥郁的龙涎香，让人精神一紧。御案上是堆叠如山的奏章，挡住了一部分视线，只能看见一抹明黄色的衣角。“父皇，儿臣前来认罪。”他不敢再有丝毫犹豫，而是将事情托盘而出，下意识隐去了将人藏在醉春堂那一段。毕竟把容妘牵扯进来不是什么好事。只能是乱上加乱。他话音刚落，就见皇上起身，负手走了下来说：“那你的伤果真是刺客所伤？”萧珩硬着头皮回答：“是。”皇上突然轻笑了一声，转身朝着屏风后面问道：“那刺客莫非是你？”这语气中含一丝调侃的意味，却让人放松不下来。萧珩抬头，只见从屏风后闪出一人影，跪在他身旁，正是消失已久的楚渊。怪不得京中都快翻了个底朝天，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也数清有几只了，但依旧没他的消息。原来是入了宫，一切尽在父皇手中掌握，只是作壁上观。他们犹如跳梁小丑一般，恐怕此时怀王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设了一个绝妙的局，能拉他下水。这个问题其实很难回答。因为父皇明知顾问，只是把选择权交给了楚渊。如果说不是，那皇上必将下令彻查，刺杀皇子，胆大包天，容妘难逃一死。如果说是，这罪就落到了楚渊自己身上。端看他如何取舍。在这一瞬间，二人无形之中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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