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边止不住落泪,一边长叹一声,勉强点了点头。众人又忙陪着一起回了敬福斋。这一来一回,便已经到了未时。黛玉忙命给太后传膳。太后一碗燕窝粥还没吃完,外头便有人报:“殿中省大监陶行简、新任礼部侍郎翟道公,还有数位礼部、工部的官员,已经到了行宫门口。”太后一听,立即便要推开饭碗。黛玉强硬地拉住她的手,示意孟姑姑接着给太后喂粥:“您继续。”然后转头命他:“先让陶监和翟道公进来一趟。“外头安排其他官员们梳洗更衣,用些热水热汤,再过去拜谒太上灵堂不迟。”太后一听大近情理,又叹口气,咽下口中的粥,吩咐道:“照着昭庆郡主的话办。”又过了一刻,待太后的粥吃完,擦了手,披了外衣,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时,陶行简和翟道公到了门口告进。太后忙命:“传。”二人进来,风尘仆仆,一起跪下给太后行了礼。太后忙命起来,问:“皇帝怎么说?”陶行简站起来,恭敬叉手:“陛下有几句私房话,欲让老奴单独先跟太后说说。”太后定定地看着陶行简,过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圈儿苦笑了一声:“我一眼恍惚,还以为是老戴呢……”这便是在说戴权了。长安驿之乱,第一个挡在太上之前迎向箭雨的,便是戴权。事后因还有太子之殇,太上对戴权之死便无暇追究。可相伴了五六十年的老伙计一旦因保护自己而死,太上又岂能不伤痛交加、恨意深刻呢?太后抵达之后这几日,常见太上喊错了人,虽然陶墨也恭谨知礼,但毕竟不如戴权默契。陶行简一直都没机会提起戴权,此刻不由得便哽咽着跪倒在地:“奴才感激太后,还记得戴相!“戴相伺候太上连头带尾五十四年,最是忠心不二、体贴圣意,也调教出了百十号徒子徒孙遍及宫闱,当差都勤谨得很。“奴才听说他死得壮烈,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感佩。“没料到他还能得太后也这样惦记着,也不枉他老人家救驾而死了!”这就是明白地替戴权讨个身后哀荣了。太后哪有不明白的,叹了一声,点头道:“他服侍太上的年头儿,比我这太后、宫里的太妃们都久。“他们君臣主仆,也算是善始善终了。“他是忠臣义仆,想来太上也惯了他服侍。“你们收拾好了他的尸身,待太上入陵,可将他附葬。”能随葬皇陵,是多大的奖赏?本朝不得宠的公主都没有这个体面!陶行简哭着给太后磕头,替戴权谢恩。他哭得痛切,旁边众人都看得心酸。翟道公是个呆相公,这会儿只顾跟着举袖抹泪——脏袖子把自己抹成了花猫脸——却不知道去搀扶劝慰一二。还是黛玉心疼陶监这一路奔波本就疲惫,此刻若哭多了怕又伤身,忙看了楚刈一眼。楚刈眨眨眼,不明白?做什么?小红郁闷地忙打眼色。晴雯则直接翻了个白眼,痛快地上前一步把陶监搀扶了起来:“您且别忙着哭。太后娘娘等您传陛下的话呢!”陶监这才泪眼模糊地站了起来,又冲着太后拱手赔罪:“老奴殿前失仪,有罪有罪……”看他也要如翟道公一般用袖子擦泪,黛玉忙又看小红。小红这时候早就拧了一张热手巾来,极为低调又理所当然地低头递在了陶监手里。冷风吹了十来个时辰,陶行简早就冻得手脚成冰,一块温热的巾子捂在手里,便如同捂在心上一般,暖极了。来不及回味世侄女的孝顺,赶紧草草抹了一回脸,又忙递了回去。小红低头接过,又低头退回了黛玉身后。太后看着她们一群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公然服侍得如此周到,心里又是气又是笑又是心酸,叹气摆手道:“既是皇帝有私话给我,那旁人便退下吧。”众人都起身低头往外退。太后忽然一念顿住,又加一句:“昭庆义敏留下服侍。”陶行简垂首不语。翟道公偷偷溜了一眼陶行简,心道宫内都说陶监宠爱昭庆郡主如疼惜亲生女儿,太后待义敏县主也如亲生,这传言竟都不假。孟姑姑老老实实地带着一众宫人内侍都退了下去。殿里就剩了四个人。此时陶行简方拱手向上:“陛下与太后商议大事,太后若是需得个见证,留一位其实也就够了。“否则万一今日之话漏了出去,这二位姑娘互相推诿起来,太后和陛下可就要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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