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两日过去,章韵竹用那半袋薄荷叶做了六小瓷盏的薄荷膏,她取了其中四瓶,并在每个瓶颈处缠上了一圈红绸,还仔细地打了个流苏结。端详了一下打扮好的瓷盏,觉得还差点什么。于是章韵竹取了一张笺纸,提笔书写一番后,便连同两小瓶瓷盏一同交予福生,让他送去顾陵川的院里,说是赠酒的谢礼。顾陵川还在康复中,如无紧要事情,他大多时候是在静心堂翻看珍藏的古籍,当年他仅携了部分藏书一同进京。如今正好趁此机会再翻看一番,养身亦养心。今日是砚心当值,她知道公子读书时不喜人扰。于是只在换茶水的时候才会走近书案。她尽量放轻了步伐,慢慢地朝案上的茶壶伸手探温,谁知公子突然发话,吓了她一激灵。“你什么时候也熏香了?”砚心莫名道:“奴婢没有熏香啊!”公子向来不喜欢香,她怎么可能会忤逆公子。顾陵川这才将目光从书中抬起,疑问道:“明明有一股薄荷香气。”砚心恍然大悟,道:“刚才章小姐院里的福生过来送东西,奴婢没敢打扰您,许是方才沾上的味道。”只见顾陵川把书合上,问她:“东西呢?”“哦,奴婢见不是您平日喜用的,便放在小匣子里了,您要过目吗?”砚心有点不知所措,公子今日是怎么了,他看书的时候不是不愿分神吗?以往哪怕是老夫人遣人送补品来,他也不允许人送进屋内。即便那补品需得趁热饮用也不能破例。看着公子朝她投来不置可否的目光,她不敢再多耽搁,立刻前往摆放杂物的偏厅,把那俩瓷盏连同信笺一齐从匣子内取了出来。刚将瓷盏放在案上,公子的目光便落在那俩玲珑圆润的盏身上,只见公子用手撩了撩瓶颈处的红绸,似乎觉得有趣。砚心瞧着没敢多言,把信笺亦放在一旁便退了下去。顾陵川正饶有兴致地捻起流苏结查看,忽然余光扫到书案边上的信笺,方意识到那是同瓷盏一起送来的。于是他眉头微蹙,心下暗道,砚心近日行事怎地如此心不在焉,然目光落在她小心翼翼退下的背影上,终究未开口责备。与之相比,他更想看看信笺里写的什么。在他的印象中,女子偏爱簪花小楷。然而她却偏好行书,不知怎的,今日信中之字与那日所书相比,字体略显单薄,失了锋利。信中内容倒是简单,寥寥数语向他解释薄荷酊尚需时日完成,故先亲自做了简易的薄荷膏以作回礼,待薄荷酊制成后再奉上云云。他有些好奇,于是又把退在堂外伺候的砚心唤了进来。“你可知薄荷膏如何制成?”“奴婢虽未做过,但曾见奴婢娘亲做过。”于是在顾陵川的点头授意下,砚心开始描述:“薄荷膏所需配料简易,仅薄荷叶,茶籽油与蜂蜡三样即可。”“先将新鲜薄荷叶濯洗干净,再将水分晒干。这里有些门道,薄荷叶片既不能有水又不能晒的过干,需得恰到好处。之后再将薄荷叶切的碎碎的,越碎越好。”砚心一边回想一边继续道:“将这些碎薄荷叶装入瓷罐中,再灌入满满的油,一边浸泡一边上锅蒸一个时辰左右,不一会儿香气就冒出来了。”“蒸煮完毕后,大概需静待一日,然后再将油滤出。最后往这油里再倒入蜂蜡,隔水搅拌至蜂蜡溶于油中,待冷却后,便成薄荷膏了!”一边听着砚心讲述薄荷膏的制作过程,顾陵川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章韵竹忙碌的身影。他轻声道:“看来这薄荷膏也非那么容易制得。”砚心当然无从知晓此时公子的心中所想,只是应着公子的话,点头道:“是的,别看仅需几个步骤,但是很费功夫的,就拿切碎薄荷叶来说,就十分费时,还特别废手,记得奴婢的娘切完后,手腕疼了好几日,之后的蒸煮过滤都是让奴婢姐姐代劳的呢!”原来如此,他恍然,难怪他觉得信中的字迹略显虚浮,原是手腕无力所致。他轻轻揭开瓷盏的盖子,深青色的薄荷膏细致均匀,散发着清爽的香气,显然制作它的人是用了心的。“不急不躁,事必躬亲。”他的声音轻缓,似乎只是说与自己听的。不知看了多久,他忽然抬头看向砚心问道:“院中可有陈大夫调配的活络油?”砚心认真地想了想,摇头道:“都落在京城,没有带回呢,这院子里若是有,恐怕也是旧的,大抵是没什么效用了。”她问:“公子,可是手疼?”顾陵川闲时极爱作画写字,这几日他刚画完一副竹趣图又开始画冰雪红梅图,砚心以为公子手腕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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