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伤最危险的就是引起感染和全身并发症,医生初步诊断季时韫的烧伤深度较浅,这是他即使采取自救措施的功劳,接下来最关键的就是预防感染。徐雀澜又惊又喜,眼泪掉下来的时候,恰好掉进了粒粒的粥碗里。粒粒用纸巾擦着她的脸颊,和她额头碰着额头:“妈妈,不要哭了。”张堃在病房外看着徐雀澜清瘦的身影,沉默许久,还是没有走进去。真相是什么,真的很重要吗?这么多年,他一直想要寻找真相。因为徐康民为人不错,和他的关系也不错,他想要追寻真相有两个原因。其一是这桩案子他当初就认为不太像入室抢劫案,但这件案子是专案专办,他无权插手过问,于是这成了他最大的遗憾之一。其二是,徐康民在一次和他吃饭时就像有所预料似的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大概自己不久以后就要死了。张堃认识他七八年,竟然在这几年的调查中才发现一个和他眼中完全不一样的徐康民。他认识的徐康民热情,大方,从不占小便宜。可真实的徐康民虚伪,残暴,可以对妻女痛下毒手。以至于到最后关头,他甚至已经想放弃了解所谓的真相。或许是徐雀澜那天在楼下说的话触动了他,或许是看到他们一家人现在过得幸福快乐,他何必苦苦追寻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真相?张堃无法说服自己放弃,可又无法说服自己继续坚持。他站在病房外,默默地看着徐雀澜舀起一勺粥喂到粒粒嘴中。粒粒趴在病床旁,安静地看着季时韫,小声问道:“妈妈,叔叔什么时候才能醒啊?”彭芳和刘苏在看到新闻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她们在病房的门口与张堃相撞,这一次,她们没有再主动躲避他,而是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快速地踏入病房。张堃摇头,似乎苦笑一声。他摸着被医生包扎好的手掌,穿起外套,向电梯口走去。算了,不重要了。在等待季时韫醒来的时间里,彭芳将那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徐雀澜。徐雀澜在看到那段监控视频以后,无声地笑了一下。季时韫这个傻瓜,他以为顶罪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吗?可是——他怎么敢为了她坐牢。她曾经毫不留情地抛弃了他,对他的苦苦哀求置若罔闻。但季时韫却说想为她“顶罪”,天底下再也找不出这样一等一,十等十的傻瓜。高中和他谈恋爱时班主任就曾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季时韫这个孩子心思很重,女孩子容易被他骗。徐雀澜那时想怕什么,她又不是看不穿季时韫的诡计。可谁知道,他会傻成这样,为了她可以献出自由,乃至献出生命。彭芳拆了一袋零食给粒粒,她温柔地摸着粒粒的脸颊:“粒粒,你出生之前阿姨就见过你了,当时你还在你妈妈的肚子里呢。”刘苏是个感性的女人,她忍不住转头低泣。她也见过粒粒,在徐雀澜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她们在不同阶段认识了还在徐雀澜肚子里的粒粒,见过她的四维图片。那一年是徐雀澜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年。她拯救了一个即将被丈夫殴打致死的女人,又拥有了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女儿。沈擎打开门走了进来。他眼圈红红的,递给粒粒一个玩具,坐在病床旁抹了一把眼泪。“季时韫,你死了,公司就是我的了。”徐雀澜微微皱眉,从身后小声纠正他:“是粒粒的。”“我只是刺激刺激他,”沈擎转过头,红通通的眼睛看向徐雀澜,“你看我是那种小人吗?”徐雀澜笑着摇了摇头:“你刺激他的方法不对。”她在他的目光中倾身,靠向他的耳畔,声音轻柔:“季时韫,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季时韫在黑暗中走了很久,久到他失去了方向和目标。他跌跌撞撞地爬过山洞,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他疑心是错觉,因为徐雀澜早已和他分手,说不定已经将他忘到九霄云外。但他仍然凭借本能跟着那道声音向前走——没办法,徐雀澜的声音永远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于是他每走一步,就更接近光亮。每走一步,记忆就越来越清晰。原来他们已经重逢了,甚至还有一个女儿。季时韫不由得加快脚步,他拼命地向前跑,越过荆棘和火坑,奔着尽头的光亮冲了过去。然后他睁开眼睛,看到一双温柔含泪的眼眸。他干涩的唇动了动,像第一次开口叫她小名时那样,声音沙哑缓慢。“沫沫。”沈擎忍不住掩面痛哭,哭声像一只找不到对象的大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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