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太、太太子殿下。”她站起身来,忙躬身福礼道,“您又来看小侯爷啊。”顾衿轻嗯一下,又抬手让鸣柳小声些。“他,睡了?”顾衿的声音冷淡,如往常般不辨喜怒。鸣柳点点头,“睡下有一会儿了。”顾衿便没再问询,径直走到房门前,手按在门环上,迟疑片刻才开门。他穿过外间,轻车熟路走进里间。入目便是躺在床榻上的人,陆怀归背对着他,身子微微蜷缩。顾衿走近了去瞧,只见陆怀归着一件中衣,眼眸阖着,长而密的眼睫垂落,一副睡得安详的神色。他半截手臂还露在锦被外,红痕已经褪下去,但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印子,在月色下显得刺目。顾衿蹙眉,抬指轻抚那道微微凸起的红印。似是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陆怀归翻了个身,面对他,闭着眼揽住他的手臂。“阿娘……你别走。”顾衿身躯僵了僵,抬手轻轻将陆怀归的手臂放下去。随后他自怀中摸出小瓶,洒了些许药粉蘸在指腹,托着陆怀归的手臂,在伤处一点点涂抹。但这孩子又不安分,一边喃喃“阿娘”,一边又伸手抓他的衣襟。顾衿忍无可忍,一把抓住陆怀归作乱的手,冷酷无情地说:“我不是你阿娘,再乱动就把你扔掉。”陆怀归果真没有再动了,依旧是闭着眼,闷闷唔一声。从前他最厌烦小孩,每次被家长抱来看病的孩子,总是会在母亲怀里哭闹不止。肆意张扬地享受母亲的爱抚疼宠,于是更变本加厉地哭。响亮的哭声穿透整个医院,直让他心烦。但是对陆怀归,他总是厌烦不起来。就像现在,陆怀归又伸出双臂,要环着他的腰,闷声呢喃着“阿娘抱”的时候,他却没再把那两只缠在腰间的手放下去。于是只好就着个这么别扭的姿势,微微倾身,把人半抱起来,掀开中衣,在他的膝弯上药。许是动作幅度大,之前睡得安稳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含含糊糊地低唤:“太子殿下。”顾衿动作微滞,低头看他。陆怀归眼眸微睁,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去,拉住了顾衿的衣袖。又抬头看他,乌瞳似含水光。“您还在生我的气吗?”“没有。”顾衿回答得冷淡又生硬。陆怀归便又不再开口讲话,垂着头,目光落在顾衿按在自己膝弯的手,轻轻地抿唇。周遭又静下来,只有肌肤相触的细微声响。“殿下,对不起。”陆怀归轻声说,“我知错了。教习先生方才也同我讲过了,说他以后都不会再打我了。”顾衿没说话,依旧是冷着脸,手上的动作却未停,在他膝弯轻缓按揉。陆怀归瑟缩一下,他的动作便放得更缓。须臾,顾衿才开口:“宫宴你是不是不想去?”陆怀归一怔,复又重新抬头,与顾衿对视。“不是。”陆怀归小声道,“以往您都不会带我去的。”“为何?”陆怀归没有正面回答,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他们的婚事,本就不是你情我愿,而是一方无家可归,另一方畏惧皇权而不得不接纳。骁勇善战的将军之子,被迫嫁给一事无成的万人嫌太子。这就是全京城的笑柄。无论出门赴宴或是上朝,自然免不了好事者的闲言碎语,外加有心之人的煽风点火。太子本就怨恨他,在听闻那些话后,更是将无处发泄的怒火全然撒在他身上。可如今,他忽然想看看顾衿在听到那些话后,会有什么反应。上过药,顾衿扶着他的肩膀让他重新躺下来,把他的手臂放回锦被里,静静看了他片刻后开口:“若是不想去就不去,本宫去向父皇请示,我们在府中过除夕也是一样的。”驳了圣旨又请示,说得好像是件多容易的事一样。陆怀归摇摇头。他从锦被里伸出手,轻轻勾住顾衿的手指,眼睫微垂。月光照在他的侧脸,勾勒出他的面部轮廓。许是多日来的教习,他的举手投足间都不再带着柔媚和引诱,眉眼间反而多了几分少年气。但这样好像更难把人推开,也无法做到。顾衿一动不动,没有抽回手去。陆怀归抬起头来,看着他,很是乖巧地说:“我想去的,殿下带我一起去,可好?”腊日过后,便是冬猎。冬猎本该是在宫宴后举行,今岁却忽地提前。皇帝几日前染了风寒,多日来都不见好,妃子们轮流伺候着,不知是谁提了一句冬猎祭祀为陛下祈福,此事便定下来,交给礼部和太子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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