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怀钦敛起眼中的暗意,手指挠了挠他的下巴,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温和。“蔺迟玄如今依旧手握大局,我们先避其锋芒,等时机成熟,再一网打尽。”此后的很久,影九都没有接话,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昏暗的连烛火都没有室内,只有沉默相拥的两人,和紧紧相贴的身躯。“小九?”“主上,您别难过。”影九松开快被自己咬破的下唇,鼓起勇气抬头,与他对视,“……也许蔺宗主只是一时想岔了,您是唯一的少宗主,他不会这样对您的。”原来,小影卫是在担心自己,担心自己一个少宗主会因为父亲的追杀而难过。摆到面前的好意不能不领,蔺怀钦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声音也跟着低了下来,无比惆怅,“没关系,我有小九就够了。”这话落到影九耳朵里,让影九觉得他至亲至爱的主上受了天大的委屈,他眉头紧紧蹙起,恨不得能替他的主上难过。“如果主上不嫌,属下愿意让主上高兴。”蔺怀钦顿了好一会儿,看着猎物一点点地踩进自己的圈套,露了点得逞的笑容,“小九打算用什么方式让我高兴?”那笑容,影九很熟悉,满溢着危险的占有。饶是心里的退堂鼓打得猛烈,影九还是硬着头皮说:“……主上可否允准属下先去沐浴?”送上门的小羊,哪有不享用的道理。烹羊,也有很多种方法,尤其是小羊放不开的情况下,必要的绑缚是很有效果的。绑的位置不同,小羊的反应也不同。总归也是小羊心甘情愿,不管用哪种方法,都能得到殊途同归的效果。简陋又不怎么隔音的屋内,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不太平。影六得到允准进来时,蔺怀钦已经卸了冠,披着头发,在低矮的桌上写着什么。“打扰主上休息,请主上责罚。”“快起来,坐下说。”蔺怀钦招呼他,把倒满水的水杯推到了他面前。杯盏被举起的瞬间,影六的余光看到了侧躺在床上的影九。简陋的床没有幔帐,饶是床的外侧堆着层叠的被褥,影六依旧看到背对着他,露出一段白瘦手腕的,睡得很熟的影九。醒目的红痕绕在那截依旧湿漉漉的手腕上,像是被主人精心拓印下出的专属纹路。凹陷的深处,透出几缕青玉般的脉络,更是在原本的瓷白上添了薄冰似的剔透,脆弱又鲜活,让人移不开眼睛。察觉到蔺怀钦的视线,影六连忙收回目光,收敛心神,开始汇报黄木寨的情况。“主上,算上钱应龙,黄木寨一共四十三人。打斗中死伤八人,剩下的全部归顺。”蔺怀钦眉眼尽是餍足,指节搭在桌沿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姿态放松,“钱应龙呢?”影六省去了钱应龙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低头告罪,“属下无能,钱寨主暂时还没能归顺。”“没事,晾着他,断了他的水和食物,明天我来。”月光沿着屋脊爬进屋内,在蔺怀钦脸上落下沉沉阴影,“那些已经归顺的人,随便找一颗补药,编个毒药的由头让他们吃下,做个不好惹的样子。”“是,属下一会儿就去办。”“已经快四天了,影七还没回来吗?”影六所有镇定的表情在一瞬间溃散,他埋头跪了下去,“……主上恕罪,小七平时比较贪玩,也许这次路上又被什么东西迷了心智,等他回来,属下定带他前来请罪。”蔺怀钦皱起了眉头,“我不是在追责,只是有些担心。他回来后第一时间告诉我,也无需带他请罪,让他好好歇着。”影六表情松动了些,磕头应了是。“影六,有件事情,还需要你帮忙。”蔺怀钦把一张小笺交给他,笺面上的字迹隽秀工整,还泛着淡淡的墨香。影六颔首接过,看了一眼就神色大变,惊骇道:“主上、这、这——”“无妨,”蔺怀钦目光沉冷,毫无起伏,“就按上面的去做。”影六连忙应声,“是,属下定不负主上所托。”抢占黄木寨容易,但要将这盘散沙彻底锻造成属于自己的影阁,却非一日之功。寨中余众虽被武力慑服,但人心惶惶。此刻若强行易主,只会激起他们的团结与反抗,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因此,蔺怀钦需要一个能暂时替他安抚人心,又熟悉黄木寨运作的人。这样,钱应龙就显得尤为关键。三天后,影九把饿得发昏的钱应龙提到已经修缮好的黄木寨主厅,压到了蔺怀钦面前。昔日称霸一方的悍匪头子,如今衣衫褴褛,满脸污垢,只有那双深陷的眼窝里,还残留着一点不甘的凶光,死死盯着高踞在虎皮大椅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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