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就在眼前,亡命之徒们的凶性被点燃,将蔺迟玄团团围住,锋利的刀刃纷纷对准了那张变形的脸。蔺迟玄大怒,却又被那恶臭熏得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声音因恼怒和窒息而扭曲,“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没有别的方法了,就只能恶心人吗?”“怎么恶心了,”蔺怀钦的脸色也不好看,但他声音依旧平稳如井,“这是我费尽心思才用人畜的粪便和腐烂食物沤出的瘴气,你可以叫他沼气,或者甲烷。”蔺迟玄听不懂他说什么,内力的流失让他愈发不耐,“你在说什么鬼话?”看吧,蒙昧无知的古代人。蔺怀钦在心里补了一句。只针对蔺迟玄。蔺怀钦把自己撑起来,将散落的头发挽起,贴心地换上了蔺迟玄能听懂的话。“蔺迟玄,你手上的人命,还不够多吗?那些无辜的武士和侍从,那些莫名要被推下生魂台的影卫,还有影七,燕淮,被你折磨至死的死囚,哪一个跟你无关?”“这夜泉宗里的所有,都是我的蔺迟玄的,我想对他们怎么样就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蔺怀钦对这种漠视生命的行为厌恶至极,他闭了闭眼,语气不耐,“对,你是可以这么做,那你人心尽失,不也是人之常情吗?”蔺迟玄大怒,“那是因为有你在从中作梗!要不是你,他们才不敢有这个胆子,背叛我!”跟这种封建头脑的人没什么好说的,蔺怀钦冷了声音,“上次影七不忍对你动手,但不代表,你做过的事,就可以被一笔勾销。”“他受过的伤,你也不能落下,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蔺迟玄骂了两句,再次举袖,搅动腥风,“既然来了,你们就都陪着他,一起上路吧。”蔺怀钦双冷得渗人的眼睛直直钉在蔺迟玄身上,“引瑜,不必留情。”“是。”谢引瑜飞快地甩出一枚火折子,赤红的火焰精准落在木桶上。蔺怀钦咬紧牙关,手臂用力,带着影四一起撞进了冰房里,一点冰蓝色的亮光后,恐怖的爆炸声响彻云霄。两人被恐怖的气浪推撞到墙上,双耳轰鸣溢血。眼前是爆炸残留的白光与浓烟,口鼻中充斥着硝烟与恶臭,五脏六腑都在震荡中翻江倒海,喉头腥甜。厮杀声开始响起。模糊与混沌中,蔺怀钦听到了蔺迟玄痛苦的怪叫,还有全塘带人的支援。天明时分,谢引瑜走进冰房,所以声音都沉淀了,只剩下一句最清晰的话。“主上,宗主被炸断了一只手,全身有多处伤口,应当不久于世。”刺目的阳光终于撕开黑暗,连带着温暖的东风,驱散了经久不散的血气。夜泉宗依旧铺着一层血色。进攻者伏尸遍地,大半都是蔺迟玄所杀。剩下落单的,被全塘一个个拖走,押向祭剑台,炼成生魂剑。全塘走进偏殿时,几个婢女脚步仓惶,端着恶臭的铜盆,眼神惊恐,无人敢出声。昏暗到视物不清的床榻上,蔺迟玄仰躺着,身体剧烈地抽搐。他的右臂齐肩而断,血污混杂着恶臭的秽物不断渗出,浸透了身下的锦被。他胸膛起伏微弱,每一次吸气都艰难痛苦,散乱的头发被冷汗和秽物黏得到处都是。全塘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蔺迟玄的挣扎,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平直开口,“主上。”蔺迟玄的眼皮颤抖着,终于掀开一条缝隙。那涣散的目光死死钉在全塘脸上,里面滚动着不肯熄灭的疯狂。脏污的手指似乎想抓住全塘的衣服,被全塘躲了过去,“主上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这句话仿佛刺激到了蔺迟玄。他完好的左手猛地从污秽的被褥上抬起,痉挛地在半空抓着,指关节绷得发白,“…我死不了,全塘,我不会死……”全塘看着他,眼中没有什么波澜。蔺迟玄知晓此人心性,眼中流露出悲戚,手指也渐渐滑落,一滩烂泥一样滑到了床上,“……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宗主之位就是你的了……”全塘朝四周看了看,微微一笑,“主上,口说无凭,恐怕得是白纸黑字才能让人信服。”那双干枯发黄的眼球瞪着他许久,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了几个字,“……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全塘摩挲着自己的手腕,带着嫌恶的表情往后退了几步,微微欠身,“主上不愿意就算了,属下也可就此退隐,不必做那么多肮脏事。”“回来!”蔺迟玄见他真的要走,溃烂流脓的手臂朝他的背影抓去,声嘶力竭,“我写、我写!”全塘站定脚步,在晦暗的阴影里转过半张脸,露出了蔺迟玄熟悉的老实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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