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比胡同里热闹十倍。穿蓝色工装的工人骑着自行车飞驰而过,车后座绑着的网兜里装着铝制饭盒,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路边卖冰棍的老太太推着个木头箱子,箱子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掀开一角时能看见里面花花绿绿的包装纸,三分钱一根的橘子味冰棍最抢手,几个小孩攥着皱巴巴的分币,踮着脚够箱子里的冰棍,鼻尖上的汗珠子滚得像断了线的珠子。朝辞停下脚步,看着来往的行人。大多穿着打补丁的衣服,颜色不是蓝就是灰,布料也粗糙得很。她摸了摸下巴,心里开始盘算。夏天眼看就要过去,北方的秋天短,用不了多久就该冷了,棉袄肯定是刚需。南边的棉花便宜,样式也新,她以前在别的差不多的小世界里见过有那种带碎花里子的棉袄,比北方清一色的黑布棉袄好看多了。等周岩来了,就让他去进货,量大批发,价格肯定能压下来,等冬天一到,准能卖得火。她越走越远,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砖瓦房聚集的地方。这里的院墙大多是青砖砌的,比胡同里的土坯墙结实,墙头上还插着玻璃碴子,大概是防贼的。有户人家的院门口种着棵石榴树,枝头挂着几个青石榴,硬邦邦的像小拳头。“姑娘,你看啥呢?”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朝辞转过身,看见个中年女人站在一栋砖瓦房门口,手里拿着块木板,上面用红漆写着“房屋出售”四个大字,漆皮掉了不少,看着有些斑驳。女人穿着件蓝衬衫,洗得发白,领口还沾着点皂角的清香。“看这房子。”朝辞指了指那栋房子,院门是两扇黑漆木门,门环上的铜绿掉了大半,露出里面的黄铜色。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裤脚还沾着点泥土,嘴角撇了撇:“这房子可不小,两百来平呢,你买得起?”朝辞没接话,只是走到院门前,伸手推了推。门轴“吱呀”响了一声,露出里面的院子。铺着青石板的地面,角落里堆着点劈好的柴火,正房的窗户上还糊着去年的旧报纸,报纸边角被风吹得卷起来,露出里面的玻璃。“我儿子是知青,在县城娶了媳妇,”女人跟在她身后,语气松了些,“上个月来信,说那边分了房,让我搬过去带孙子。这房子留着也是空着,急着出手。”她踢了踢门口的石头,“里面啥都有,锅碗瓢盆都给留下,拎包就能住。”朝辞走进正房,屋里的土炕上铺着粗布褥子,墙角立着个掉漆的衣柜,柜门上的镜子裂了道缝,照人时像哈哈镜。她走到厢房,里面堆着些旧农具,锄头、镰刀、扁担,靠墙还放着个掉底的木箱。“这房多少钱?”朝辞转身问,目光落在厢房的窗户上,这里光线好,改造成裁剪布料的地方正合适。女人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真要买,报了个数:“两千块,一分不能少。这房是我跟老头子年轻时一砖一瓦盖的,光材料费就花了小半年工资。”朝辞:“行,就两千。现在能办手续吗?”女人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像见了鬼似的:“你、你说真的?”她往前走了两步,凑近了看朝辞的脸,“你这小丫头……哪来这么多钱?”“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朝辞说完抬脚出门,约摸过了十几分钟,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布兜子。女人差点以为她是个小骗子耍着自己玩儿呢,见见朝辞去而复返,从布袋子里掏出个包裹,解开外面的蓝布,露出里面的钱。一沓沓崭新的纸币用橡皮筋捆着,票面大多是十元的,整整齐齐码在里面。女人的眼睛都直了,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衣角:“你……你这是……”“钱不是问题。”朝辞把包裹重新包好,“现在能去办手续吗?”“能!能!”女人连忙点头,声音都有点发颤,“我这就去找街道办的王主任,他管这事!”她说着就要往外跑,跑了两步又回头,“你、你可别骗我……”朝辞冲她举了举手里的包裹,女人这才放心,转身跑得飞快,蓝布裤的裤脚在地上扫出淡淡的灰痕。七零年代受气包21办手续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王主任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看着朝辞在房契上签字时,推了推眼镜看了她半天:“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有这魄力?”朝辞只是笑了笑,没说话。拿着房契走出街道办时,太阳已经爬到头顶。女人把钥匙交给她,钥匙串上挂着个小铜锁,是老式的那种,得用钥匙转三圈才能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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