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进偏殿,里面的物件反射出耀眼的光,果然像古香说的那样,堆得满满当当。东珠帘子挂在廊下,颗颗圆润饱满,泛着莹润的光泽,风一吹便发出叮咚的脆响。云锦堆在架子上,红的、紫的、粉的,流光溢彩,一看便知是上等货色。角落里的琉璃盏更是剔透,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确实是稀罕玩意儿。古兰跟在朝辞身后,看着这些赏赐,脸上满是与有荣焉的神色:“娘娘您看,陛下这赏赐多实在,可见是真心疼您。”朝辞随手拿起一串珊瑚珠,珠子红得像血,触手微凉。她掂了掂,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排场倒是不小。”嵇少阑这是拿她当三岁小孩呢,明摆着把自己当靶子竖起来,为的就是等今夜过后宠幸了柳曼菱,替她在前面挡住后宫的明枪暗箭呢。不知道的人还真容易被他给骗过去,上一世,穆家人都以为嵇少阑是真心疼爱穆暄禾的。“收起来吧。”朝辞把珊瑚珠丢回盒子里,转身往外走,“本宫饿了,传午膳。”“哎,奴婢这就去。”古香连忙应声,见她神色轻松,也松了口气,连忙去吩咐小厨房准备。古兰跟在朝辞身后,看着自家主子从容不迫的背影,心里却依旧七上八下。她总觉得娘娘似乎和在国公府时不太一样了,可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只盼着娘娘能在这深宫里顺顺当当的,莫要出什么岔子才好。……夏末的余热尚未完全散去,白日里阳光依旧带着灼人的温度。只是到了傍晚,晚风拂过宫墙,才会送来些许清冽的凉意,卷起阶前几瓣早落的桂花,在青砖地上打着旋儿。长乐宫的灯火,近来总是宫城里熄得最晚的一处。嵇少阑踏着暮色走进殿门时,正见朝辞歪在临窗的软榻上翻书。她穿了件月白色的软绸寝衣,领口袖边绣着细密的缠枝纹,乌黑的长发松松挽了个髻,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被烛火映得泛着柔和的光泽。柔妃娘娘她君临天下了5听见脚步声,她连忙放下书卷起身,裙摆扫过榻边的铜炉,带起一阵淡淡的兰草香。“陛下来了。”她屈膝行礼,声音温软,带着几分刚从书卷中抽离的慵懒。嵇少阑虚扶一把,目光落在她半开的书页上:“在看什么?”“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朝辞浅浅一笑,抬手示意古兰奉茶,“陛下今日去了德嫔妹妹的汀兰轩?听闻她亲手做了杏仁酪,陛下尝着合口吗?”嵇少阑接过茶盏,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自那夜后,他依着计划,先去怀月阁宿了一晚。柳曼菱哭得梨花带雨,攥着他的衣袖哽咽不止,那副委屈模样让他心头软了又软,私下里赏了不少珍宝,却终究不敢多去。随后,他又按着规矩,去各宫新进的妃嫔处都留了一夜。唯有长乐宫,他来得最勤。每日晚膳必定在此处用,有时批阅奏折到深夜,也会来这里歇脚。在外人看来,这便是独宠柔妃的铁证。御膳房每日流水般往长乐宫送点心,内务府的赏赐更是从未断过,绫罗绸缎、珠宝玉器,堆得偏殿几乎放不下。他原以为朝辞会恃宠而骄,或是像后宫女子那般争风吃醋,没成想她竟主动提起其他妃嫔,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怨怼。“嗯,尚可。”嵇少阑呷了口茶,目光落在她平静的侧脸,语气不辨喜怒,“你倒是大度。”“陛下是该雨露均沾的。”熟悉的心声又在他脑海里响起来。[哼,我才不大度,好想让表哥天天来陪我,但表哥是天子,当以国事为重,后宫安稳表哥才能无后顾之忧,不能因我一人之念,让其他妃嫔寒了心,连累她们的母族对表哥生出怨言。]朝辞垂着眼睫,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嵇少阑握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原来她是怕连累自己才这般装作大度。他心中一震,看向朝辞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了几分。他本以为,以她荣国公嫡女的身份,又受宠至此,定会骄纵任性,甚至可能察觉到自己在拿她当挡箭牌故意将她推到人前。可她非但没有怨言,反倒处处为他着想,连其他妃嫔母族的态度都考虑到了。这般体贴懂事,倒让他先前的猜忌显得有些小人之心了。一股异样的暖流涌过心头,连带着近日来的烦躁都淡了几分。这些日子,他总觉得在长乐宫睡得不安稳。颈肩处酸痛得厉害,有时甚至觉得后脑勺隐隐作痛,像是被什么硬物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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