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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怎么接近？怎么让他教？怎么保证安全？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中飞速运转，前世那些在夹缝中求生的算计本能被彻底激活。恐惧？有一点，但更多的是兴奋。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她需要一件能让周涵无法拒绝的“报酬”。她的意识沉入空间，目光扫过那些被她精心藏匿的食物。半块杂粮饼子，一小撮炒黄豆，一个干瘪但珍贵的野苹果……这些都是她的筹码，是她用“功劳”和演技一点点抠出来的血本。最终，她的意念停留在空间角落里那小半块白面馒头上。这是上次张建国给的两个馒头之一，她当时狼吞虎咽吃了一个半，硬生生省下这半个，用破布仔细包好藏进了空间。雪白、松软，散发着诱人的麦香，在这个年代是绝对的硬通货，足以让一个常年挨饿的人疯狂。林晚晚的心在滴血。拿出这个，等于割她的肉。但她更清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周涵这种见过世面又落魄到极致的人，一般的粗粮未必能打动他，但这白面馒头……绝对能撬开他的嘴！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半块馒头从空间“取”出来，用最干净的破布重新包好，贴身藏在内衫的暗袋里。隔着薄薄的布料，那点柔软的触感和若有若无的香气，像火焰一样灼烧着她的皮肤和神经。藏好“学费”，新的问题来了：如何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尤其是王桂芬那个刻薄精和村里无处不在的眼睛，去接近那个住在偏僻角落的“老右派”？攀龙附凤的农家女8林晚晚的目光，落在了墙角那堆柴火上，一个计划雏形渐渐成型。第二天，她依旧是那副病弱的样子，却主动对王桂芬说：“大伯娘…我…我昨天看到后山坡那边好像有…有烂木头…我去捡点回来烧火…”声音怯怯的，带着讨好。王桂芬斜眼瞅她，嗤笑一声：“就你这风一吹就倒的样儿？别死半道上给我添晦气！”“我…我慢慢走…多捡一点…省得大伯娘辛苦…”林晚晚低着头，手指绞着破衣角。王桂芬想着能省点自家柴火也是好的，不耐烦地挥挥手：“滚吧滚吧！捡不满一筐别回来吃饭！”林晚晚如蒙大赦，背起一个几乎比她人还大的破背篓，脚步虚浮地出了门。那背篓压在她瘦小的肩上，看起来随时能把她压垮。她确实去了后山坡，也确实慢吞吞地捡了些枯枝烂叶，勉强铺了个筐底。眼神却像警惕的狐狸，不断扫视着周围。确认无人跟踪后，她没有继续捡柴，而是背着那点可怜的柴火，绕了一个大圈，朝着村子最偏僻、靠近牛棚的方向走去。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被任何人发现她接近“老右派”，她之前所有的伪装和努力都可能前功尽弃，甚至万劫不复。终于，那间低矮、破败、仿佛随时会倒塌的土坯房出现在视野里。周围弥漫着一股牛粪和腐朽稻草混合的难闻气味。四下无人，只有远处牛棚里偶尔传来的几声牛哞。林晚晚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努力让脸上的表情恢复到那种带着点茫然和怯懦的状态。她走到那扇歪斜的木门前，没有立刻敲门，而是蹲下身，假装整理背篓里的柴火，实则飞快地从怀里掏出那个用破布包着的、珍贵无比的小包。她将小包放在门槛下最显眼的位置，然后，用尽全身力气，虚虚地敲了两下门。不等里面有回应，她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背起背篓，跌跌撞撞地跑开了，迅速躲到不远处一个废弃的草垛后面，屏住呼吸，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无比漫长。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像一个世纪。那扇破旧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一条缝。一张苍白、瘦削、布满深刻皱纹的脸探了出来，眼神浑浊而警惕，正是周涵。他先是狐疑地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四周，然后，目光猛地定格在门槛下那个小小的布包上。他犹豫了一下，像做贼一样飞快地左右张望，然后迅速弯腰，一把抓起那个布包，紧紧攥在手里，又“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草垛后面，林晚晚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她大口喘着气，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饵，已经投下。就等着鱼儿，主动咬钩了。她相信，那半块白面馒头的诱惑，以及她这个“无害”的投递方式，足以让那个在饥饿和绝望中挣扎的老者，在深夜辗转反侧后，做出她想要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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