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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她缓缓抬起手，抚上自己光滑却冰冷的脸颊。指尖触碰到皮肤，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呵…”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从她喉咙里溢出，带着无尽的苍凉和讽刺。风光吗？风光。成功吗？成功。可这风光的囚笼，这用谎言、鲜血、算计堆砌而成的王国，在系统剥离的这一刻，忽然显露出它冰冷、空洞、令人作呕的本质。她赢了这个世界。却输给了自己灵魂里那片永恒的、冰冷的荒原。窗外，沪市的霓虹依旧闪烁，照亮着这个永不沉睡的欲望之城。窗内，一个被剥离了“系统”的恶鬼，站在财富与权力的巅峰，品尝着前所未有的空虚与…一丝对永夜的恐惧。攀龙附凤的农家女28沪市的秋雨带着湿冷的潮气，敲打着法租界洋房宽大的落地窗。林晚晚（或者说，林董事长）裹着昂贵的羊绒披肩，指尖捻着一份私家侦探送来的报告，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报告上附着几张模糊的照片：破败的农家院、形容枯槁的老妇、眼神浑浊颓废的中年男人、还有一座简陋得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坟茔。向阳生产大队。那个差点成为她埋骨之地的穷山沟，那些曾将她踩进泥里的人，如今的模样，比她预想中还要……令人愉悦。“衣锦还乡？”林晚晚轻笑出声，声音在空旷奢华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不，那太俗套了。恩仇，还是亲自清算比较有味道。”她不需要大张旗鼓。一个电话，几道指令下去，一场精心策划、冰冷而优雅的“报恩”与“报复”，如同蛛网般悄然撒向阳生产大队。清算一：大伯娘王桂芬的“福报”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轿车，在九十年代初的穷山沟里，无异于外星飞碟。它扬起漫天尘土，停在了林晚晚曾经那个破败不堪的“家”门口。车上下来两个穿着笔挺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气度不凡。为首的男人掏出一张烫金名片，上面印着“明远集团董事长特别助理”。“请问，这里是王桂芬女士家吗？”助理的声音温和有礼，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王桂芬颤巍巍地走出来，穿着打补丁的旧袄，头发花白凌乱，脸上刻满了比当年更深的刻薄和风霜。她看着眼前的气派轿车和人物，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惊疑和一丝本能的贪婪。“是…是我…你们是…”她声音嘶哑。“我们是林晚晚女士派来的。”助理的话像一颗炸弹，在王桂芬耳边炸响！林晚晚？！那个被她当牲口使唤、差点饿死病死的赔钱货？！“林董感念当年大伯娘的‘养育之恩’，”助理特意加重了“养育之恩”四个字，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特意委托我们，为您送来迟来的‘报答’。”几个精壮的汉子从后备箱抬下几个沉重的木箱：一箱崭新的、厚实的棉被和棉衣。一箱琳琅满目的罐头、麦乳精、高级糖果点心。最显眼的，是一箱码放整齐的——百元大钞！粗略一看，不下十万！围观的村民眼睛都直了！十万！天文数字！王桂芬更是呼吸急促，枯瘦的手死死抓住门框，生怕自己晕过去！她贪婪地盯着那些钱，仿佛看到了后半生的荣华富贵！那个赔钱货…不，晚晚！她的好侄女！发财了！回来报恩了！“林董说，”助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狂想，“这些钱物，是感谢您当年‘省吃俭用’、‘悉心照料’的情分。请您务必收下，好好安享晚年。”王桂芬忙不迭地点头，扑上去就想抱住那箱钱。“不过，”助理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林董也记得，当年家里穷，大伯娘总说粮食金贵，连个像样的饭碗都不舍得给她用。所以…”他示意手下打开最后一个小箱子。里面没有钱，只有一把金光闪闪、造型精巧、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金剪刀！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林晚晚亲笔（模仿周涵体）写的一句话：“大伯娘，当年您总说家里的剪刀钝了，裁布费劲。这把金剪刀，锋利，趁手，您留着慢慢用。侄女晚晚敬上。”金剪刀？王桂芬愣住了。村民们也窃窃私语。送金剪刀？什么意思？助理不再解释，礼貌告辞：“东西已送到，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祝您晚年安康。”桑塔纳绝尘而去，留下被巨大财富冲昏头脑、却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的王桂芬。接下来的日子，成了王桂芬的噩梦。巨额财富降临穷山沟的消息像野火般蔓延。王桂芬成了所有人眼中的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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