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房里瞬间安静了一瞬。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林晚晚身上,带着探究、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在这个拥挤闭塞的环境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成为乏味生活的调剂。林晚晚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那些目光烫伤了。她飞快地低下头,长长的刘海垂下来,试图遮住额角的伤口,手指死死抠住冰冷的塑料桶提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喉咙里发出几声压抑的、如同小动物受伤般的呜咽,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又争又抢的妹妹6“没…没事…婶子…我…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浓重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的,充满了委屈和不敢言说的恐惧。她甚至不敢抬头看那位大婶,只是拼命地摇头,仿佛要把那点“不小心”的委屈摇得更真实些。“摔的?”胖大婶显然不信,撇了撇嘴,目光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林家方向,声音压低了点,却足以让水房里的人都听得清,“摔能摔成这样?瞅着像被人打的吧?哎,你这丫头,性子也太软和了……”她没说完,但未尽之言和那声意味深长的叹息,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几个妇女心湖里荡开了涟漪。大家交换着眼神,默契地不再追问,但那无声的猜测和同情,已经悄然弥漫开。林晚晚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不再说话,只是抖着手,费力地提起那桶几乎要满溢的、沉重异常的水。冰凉的水晃荡着,泼溅出来,打湿了她半边裤腿。她像一头不堪重负的小驴,腰深深地弯下去,脊背绷成一道脆弱的弧线,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拖着那桶水,在众人无声的注视下,艰难地挪出水房。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水泥地,而是她所承受的、无形的千钧重压。那瘦小、佝偻、湿漉漉的背影,额角狰狞的伤疤在昏暗灯光下若隐若现,像一幅无声的控诉海报,牢牢印在了水房那几个妇女的脑海里。窃窃私语声在她身后低低响起。林晚晚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挪向家门。桶里的水晃荡着,冰冷的水珠不断溅落在脚背上。额角的伤口一跳一跳地抽痛,连带着整个太阳穴都在嗡嗡作响。身体很累,很冷。但意识深处,那个冰冷的电子音突兀地响起:【检测到持续性负面情绪波动(来源:邻里同情宿主表演),能量转化中…】【恶念值+3。】林晚晚低垂的眼睫下,幽光一闪而逝。同情?怜悯?这些廉价的东西,在系统眼里,竟也能转化成滋养空间的“恶念”?这系统对“恶”的定义,还真是宽泛得……有趣。或者说,贪婪?它贪婪地吞噬着一切与“负面”沾边的情绪,无论这情绪指向谁。一丝冰冷的、带着嘲讽的弧度在她干裂的唇角悄然浮现,随即又被迅速压下,重新换上那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她推开门,将水桶艰难地提到水缸边。塑料桶底磕碰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提桶水也弄这么大动静!想吓死谁?”赵爱红正好端着炒好的青菜出来,看见地上溅开的水渍,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不满地呵斥,“笨手笨脚!水都洒外面了!擦干净!”林晚晚瑟缩了一下,慌忙蹲下身,抓起旁边一块油腻发黑的抹布,胡乱地擦拭着地上的水迹。动作慌乱又笨拙,低着头,不敢看赵爱红。“行了行了!擦个地也擦不利索!”赵爱红嫌弃地挥挥手,像赶苍蝇,“摆碗筷去!一天天的,没个省心的时候!”晚饭是照例的清汤寡水。一盆几乎看不到油星的青菜汤,一碟咸得齁人的腌萝卜,几个掺了大量粗粮、颜色发黑发硬的窝窝头。唯一的“荤腥”,是林建国碗里飘着的几片薄得透明的肥肉——那是他作为家里顶梁柱的“特权”。又争又抢的妹妹7林晚晚默默地坐在最靠近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面前放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她拿起一个最黑最小的窝头,小口小口地啃着,咀嚼得很慢,仿佛难以下咽。视线低垂,只盯着自己碗里那点清汤寡水。林秀芬则端着碗,筷子灵巧地伸向那碟咸萝卜,专挑里面稍微带点酱色的、看起来没那么咸的夹,一边吃,一边用眼角余光瞟着林建国碗里的肉片,喉咙里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林卫东则对咸菜窝头兴趣缺缺,拿着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满脸的不高兴,眼神时不时瞟向父母的脸色。饭桌上的气氛沉闷压抑,只有咀嚼声和碗筷轻微的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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