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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1页）

林晚晚听得极其认真，眼神专注，时不时点头，将刘大姐话里透露的每一条信息，每一个名字，都像钉子一样牢牢楔进记忆深处。她的学习能力惊人，半天下来，对柜台上各种商品的价格、所需票证、摆放位置已经了然于胸，算盘也打得噼啪响，动作越来越熟练麻利。更让刘大姐刮目相看的是林晚晚待人接物的本事。面对衣衫褴褛、畏畏缩缩的乡下老农，她笑容温和，耐心解答，动作轻快，绝不因对方不懂而流露轻视；面对衣着体面、颐指气使的干部家属，她态度恭敬有礼，分寸拿捏得极好，既满足了对方的优越感，又不至于过分谄媚；遇到想占小便宜、胡搅蛮缠的，她也能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地用规章制度挡回去，脸上依旧带着无懈可击的浅笑。几天下来，连一向挑剔的供销社赵主任都忍不住对张主任夸了一句：“这个小林，是个好苗子！看着娇娇弱弱的，做事倒是利索又稳当，一点不像刚出校门的学生娃。”林晚晚成了供销社一道亮眼的风景线。她漂亮，勤快，嘴甜，更重要的是，她背后隐约站着那位神秘的周市长。这让她迅速在公社的小圈子里拥有了某种特殊的光环和……价值。【叮！目标人物‘周正国’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810。新手任务剩余时间：1小时03分钟。】系统的提示音在林晚晚脑中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倒计时的压迫感。看来张主任或者赵主任，已经将她工作积极、表现良好的情况“汇报”给了周市长。1点好感度，如同施舍。还差最后2点！林晚晚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婉，指尖捻着给一位大嫂包好的红糖纸包，动作轻柔。但她的心，却像沉在冰水里。周正国对她的这点“认可”，是基于她安分守己、不给领导添麻烦的前提。这点好感度，太被动，也太脆弱。她需要一个更强烈的刺激，一个能让周正国对她产生更深刻印象、甚至带着点愧疚或欣赏的契机！这个机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伴随着巨大的羞辱，降临了。这天下午，供销社里人不多。林晚晚正低头整理着柜台里散乱的针线纽扣。刘大姐去后面库房点货了。“咣当！”一声巨响，供销社那扇不算结实的木门被人用脚粗暴地踹开，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一个穿着崭新蓝色运动服、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一脸戾气地闯了进来。他个子在同龄人中算高的，但身材偏瘦，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嘴唇很薄，紧抿着，眼神带着一种被宠坏了的、无所顾忌的凶狠和烦躁。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纪相仿、流里流气的半大孩子，一看就是镇上的小混混。正是周正国的儿子，周卫东。林晚晚的心猛地一跳。目标出现了！比她预想的更早，也更……具有攻击性。周卫东看都没看柜台，径直走向放着麦乳精和饼干的玻璃柜台，指着里面印着红色标签的铁罐子，冲着林晚晚不耐烦地吼道：“喂！拿罐麦乳精！快点！”他的声音又尖又冲，带着颐指气使的命令口吻，仿佛在使唤自家的佣人。林晚晚抬起头，脸上迅速挂起职业化的温和笑容，声音清晰平稳：“小同志，买麦乳精需要糖票，还要副食品本登记。请出示一下票证。”她公事公办，态度无可指摘。“票证？”周卫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眼神更加凶狠地瞪向林晚晚，“你他妈瞎了？不认识我是谁？我爸是周正国！市长！吃你个破麦乳精还要票？赶紧给我拿来！磨蹭什么！”他一边吼，一边不耐烦地用拳头砸着玻璃柜台，发出咚咚的闷响。最好的后妈11他身后的两个小混混也跟着起哄：“就是！东哥拿你东西是看得起你！”“赶紧的！别给脸不要脸！”林晚晚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依旧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和冷静，声音提高了一点，确保周围零星几个顾客都能听见：“小同志，不管你是谁，供销社有供销社的规矩。买东西，凭票供应，这是国家规定。没有票证，我不能给你拿。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她刻意强调了“国家规定”，将自己置于规则的维护者一方。“国家规定？狗屁规定！”周卫东彻底被激怒了。他从小到大，仗着父亲的身份，在镇上、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惯了，从来没人敢这么“忤逆”他！尤其对方还是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营业员！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和侮辱。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他猛地抓起旁边货架上陈列的一个崭新的大号搪瓷缸子（印着“抓革命，促生产”的红字），想都没想，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柜台后林晚晚那张平静得让他无比恼火的脸，狠狠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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