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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第1页）

“妈，”林晚晚抢着开口，声音急促，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哀求，“我……我憋不住了……我……我想上茅房……肚子疼得厉害……”她微微弯下腰，一只手捂着小腹，脸上适时地流露出痛苦和难以启齿的尴尬。---ps：可以来一个催更吗？或者来一个免费的为爱发电吗？不要下乡4王金凤狐疑地盯着她，眼神像探照灯一样上下扫视：“上茅房？家里痰盂不能用？”“痰盂……痰盂满了……我怕……怕弄脏屋子……”林晚晚的声音细若蚊蚋，头埋得更低，耳朵根都急红了，一副羞窘难当又确实憋不住的模样。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尤其符合一个“病弱又胆怯”的女孩形象。王金凤虽然满心怀疑，但看着女儿那副样子，又想到她刚才“咳血”的惊吓，终究是怕她真在屋里弄出什么不雅来，烦躁地挥挥手：“快去快回！别在外面磨蹭！敢跑远一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哎！谢谢妈！我马上就回来！”林晚晚如蒙大赦，低着头，捂着肚子，脚步虚浮却速度不慢地穿过小小的堂屋，拉开大门，闪身出去，又小心翼翼地把门带上。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王金凤可能投来的监视目光。林晚晚背靠着冰冷的、贴着褪色春联的木门，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眼底的怯懦和痛苦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静和一丝计划初步得逞的锐利。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弄堂深处快步走去。脚步依旧刻意保持着一点“病弱”的虚浮感，但速度却比刚才快了许多。目标明确——陈伯家。午后，林家低矮的堂屋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和隐隐的恐慌。阳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格子，投下几道斜斜的光柱，光柱里尘埃飞舞，更添几分颓败。王金凤坐立不安，时不时烦躁地瞥一眼紧闭的房门，又看看墙上的挂钟。林建国蹲在门口的小板凳上，闷头抽着劣质卷烟，烟雾缭绕中，眉头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林晚晚那个才上小学的弟弟林卫东，也似乎被家里的低气压吓到，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这死丫头！掉茅坑里了？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王金凤终于按捺不住，猛地站起来，尖声骂道，“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肯定是装病想跑！”林建国闷闷地吐出一口烟圈，没吭声，但脸上的愁苦又深了几分。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刻意放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门口。“笃笃笃。”敲门声响起，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公式化的沉稳。王金凤和林建国心里同时“咯噔”一下。来了！林建国赶紧掐灭烟头，站起身。王金凤也迅速整理了一下表情，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快步上前拉开了门。门外站着三个人。为首的是街道办的王干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列宁装，短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带着一种长期处理基层事务形成的、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她手里拿着一个硬壳笔记本和一支钢笔。她身后跟着两个臂戴红袖章的青年男女，表情同样严肃，眼神带着审视。“王干事！您来了！快请进快请进！”王金凤点头哈腰，热情得有些夸张，连忙让开身子。王干事微微颔首，带着两个红袖章迈步进屋。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简陋的堂屋，最后落在王金凤和林建国脸上：“林晚晚同志呢？东西都准备好了吧？明天一早的火车，可耽误不得。”“这……王干事……”王金凤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搓着手，支支吾吾，“晚晚她……她……”“她怎么了？”王干事眉头一皱，声音沉了下去，透出明显的不悦。两个红袖章的目光也立刻变得警惕起来。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林晚晚低着头，脚步虚浮地挪了出来。她的脸色比上午更加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单薄得一阵风就能吹倒。她身上披着一件旧外套，似乎很冷，微微瑟缩着。“王……王阿姨……”她怯生生地、带着浓重鼻音地叫了一声，声音微弱沙哑。王干事看着她这副模样，眉头皱得更紧：“林晚晚同志，你这是怎么回事？明天就要响应号召，奔赴广阔天地了，怎么还这副病恹恹的样子？思想觉悟哪里去了？”“我……我没有……”林晚晚猛地抬起头，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充满了巨大的委屈和无助。她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颤抖着手，从外套内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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