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么目光空洞的躺在垃圾堆里,发酵的酸水沾在他头发,成群的苍蝇全部叮在他身上,凌连沨都毫无所觉,嘴里一直喃喃着一个人的名字。整齐的军队脚步声朝巷子走近,一支巡逻队在凌连沨身边停下。有士兵认出凌连沨,对领头的军官汇报,“张中将,他好像是凌”张中将的独眼往垃圾堆里看了看,抬手示意士兵将人从垃圾堆里弄出来。把人不那么狼狈放在墙角,张中将走到眼神浑浊的凌连沨身边,神情复杂看着他:“凌上将,我是张副官,您还记得我吗?”凌连沨眼珠子僵硬的动了动,他看着张中将的独眼,却认不出他是自己曾经的副官。张中将看见凌连沨头上的疤,他可能受过什么伤,才导致现在这副模样。凌连沨干裂起皮的嘴唇动了动,他唇瓣翕动,嗓音沙哑:“你是谁你知道,雪辞在哪里吗?”张中将失望地摇了摇头,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又将士兵买来的食物放进他怀里,然后站起身。“我们走吧。”凌连沨就那么呆滞地看着军队远去,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那些人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眼熟,好像,他曾经也穿过。他跌跌撞撞站起来,身上披的衣服掉落,盒饭也翻在地上,他漫无目的重新走到人群最多的街道。人群嘈杂拥挤,但见到他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远离他。恍惚间凌连沨看见一个背影,那个背影清瘦高挑,银色长发随风飘扬。凌连沨一愣,他傻傻望着那个背影,伸长手,朝他跑去,“雪辞!”扑通一声。紧接着,人群中响起尖叫,“有人跳河了!快来人啊!”水漫过凌连沨口鼻,他没有挣扎,任由身体下沉,波光粼粼的水底,他终于追到了季雪辞的背影。生寨。季雪辞守在涅火蝶茧旁边。茧被泡在一瓮露水里,那是季雪辞清早去山间一滴一滴露水接的。一个月过去,茧变成了巴掌大,外面淡紫色的茧丝好像薄了一些,仔细看,能看到里面隐隐约约的心跳搏动。季雪辞趴在桌子上,银发自然垂落,光线打在他温柔的侧脸,他的手腕缠着小绿蛇,他伸出纤长的手指,指腹轻柔地碰了碰碗里的茧。他碰到茧,茧内里的跳动就强烈一分。季雪辞怔了怔,小声唤:“是阿执吗?”茧又动了动,像在回应。季雪辞心口微动,轻笑,把它连瓮一起抱在怀里,带它去了存放巫执身体的山洞。那是一处温度很低的洞穴,结满了冰块,巫执的身体就存放在一块冰棺里。季雪辞每天都会去看他。山洞离地脉很近,邪神与巫执同归于尽后,这里变异的植物便慢慢变成正常大小。进入冰洞,温度骤然降低,季雪辞将茧往怀里更深地放了放,用衣服牢牢包住。他走到冰棺前。冒着冷气的冰棺里,巫执面容安静祥和,双手交叠放在小腹,胸口停着他的紫蝶。在巫执死后,他的蛊蝶也没了声息,后来被季雪辞和巫执放在一起。怎么看,巫执都像是睡着。季雪辞坐在冰棺旁边,额头抵着不会融化的冰块,将手掌贴在上面。他垂着眸子,掌心的温度很冰,凉意传达全身。即使过去一个月,季雪辞每每看到巫执的身体,还是会心痛。巫祖并没有告诉季雪辞,巫执的灵魂什么时候能修补完成,也没有告诉季雪辞,巫执什么时候会醒。并且,巫祖说过,只有三成的把握漫长的等待中,季雪辞一开始的希望,渐渐被时间消磨。有时他克制不住想,如果巫执醒不来,如果他四肢在冰冷的山洞中渐渐发凉,护在怀里的茧,却在此刻忽然散发出微弱却炙热的温度。温热的触感打断了季雪辞的胡思乱想,他将瓮从怀里拿出来,看着泡在露水里的茧。他们仿佛在无声对话,彼此都清楚对方的心情。季雪辞歉意地捧着它,“对不起我不该乱想。”他说给巫执听,也说给自己:“我会等阿执的,一定会等”瓮的温度慢慢恢复,不再滚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季雪辞守着那颗不再变大的茧,守着冰洞里的巫执,就这样看了三个四季更迭。三年。巫执仍没有醒。季雪辞的希望,好像也随着时间,被冲淡了。卓然和南知给不了解释,只有苍白的安慰。这天寨子下了很大的雨,雨水淹了半个寨子。卓然和南知组织寨民,集体先去地势较高的芦宁寨躲一躲,但她们来通知季雪辞时,季雪辞却不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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