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厌春心里一动,问道:“都是打外头来的人么?”农夫把剩下半块饼揣进怀里,摊开手却不说话,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温厌春明了其意,却不再给干粮,而是从腰间解下荷包来。这里头除了些许铜钱,还有银票和碎银几两,农夫眼睛一亮,径自伸手去夺,却见温厌春翻腕一转,教他抓了个空,立时恼羞成怒,正要动粗,便听“咄咄咄”几响,数枚铜钱贴着他的面庞飞射而过,钉在背后一棵大树上!脚下猛一趔趄,惊魂未定的农夫定睛看去,只见那些铜钱在树干上纵向排开,入木过半,整整齐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拔腿欲逃,却被温厌春拦下。“这几个钱,阿伯拿去给儿女们买块儿糖。”她收好荷包,面不改色,“近来有多少人去了回春镇?”农夫再不敢小觑她,忙道:“我、我也不清楚,只是见过几个,又听白鱼河的宋老三说过一嘴,他近来拉了好几船人过去,大多都是外地的。”见温厌春皱眉,他愈发慌乱,又道:“白鱼河离这儿不远,对岸便到回春镇,要是走别的道,还得绕五十里地……好姑娘,我昏了头,不长眼,你莫怪罪……”说到最后,农夫连声求饶,温厌春摇了摇头,问明白鱼河的方向,转身离去。她走得不疾不徐,身影却飘忽不定,好似山间一缕青烟,眨眼间飘飞渐远,农夫壮起胆子抬头看去,竟不见半个脚印,若非怀里揣有半张饼,树上还钉着铜钱,他只怕要以为见鬼了。“女鬼”踮着脚尖儿掠草过地,不消多时便行至河流之畔。诚如那农夫所言,眼前这条河宽逾十丈,上无栈桥,仅一艘小木船往返两头,打渔载客,船夫约莫五十许年岁,面黑手粗,头包汗巾,想来就是宋老三了,而他正被一帮人拦在岸边,急赤白脸地说个没完。温厌春打眼看去,这十余人有男有女,三旬上下年纪,音容各异,不相为伍,身上带着兵刃,即便好声好气,也难掩凌厉,显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武林人士。余三姑在临终之际托她前来送信,回春镇内定有十方塔的人藏身活动,可金兰使者一贯行事隐秘,这些来路不明的江湖人士又是为何而来?念头打转,温厌春悄然走近,不吭声也不出头,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目下时辰尚早,但有阴云垂地,穹空四角亮如烛照,分明变天在即,不利行船,是以宋老三打对岸撑船而返,准备收网回家,却被等候在此的一帮人拦住,要求尽快过河,他是上了年纪的人,忧心风雨,不甚乐意,遂僵持起来。江湖中人少有好脾气的,见宋老三一味推托,有个虬髯汉子急了眼,往地上啐口唾沫,大步上前,探手向他抓去,好似老鹰捉小鸡,意在恫吓,却听身后传来“哎呀”一声,胳膊忽被拽住,有人道:“你偷了我的东西!”变故来得莫名其妙,十几道目光应声投去,那虬髯汉子也吃了一惊,未及回顾,且屈肘撞去,分明打中实处,却如陷进面团里,腰侧陡发寒意,似有冷铁迫来,忙不迭向旁避让,宋老三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一截白色衣袖拂在自己胸口。这一击无甚花巧,正中心脉要害,有人面露不忍之色,不想衣袖拂过,宋老三还好端端的站在原地,满脸错愕,毫发无损,仿佛出手的人只是个花架子。倘若以貌取人,他看起来也的确如此。温厌春随众人一同看去,那是个身披白袍的年轻男子,身量清瘦,若有病容,双眼被一条纱布遮住,手持一根碧莹莹的青竹杖,瞧着颇为俊雅文弱。这样一个人,合该捧卷坐在明堂上,而非混在一帮五大三粗的江湖人之中,可他如此突兀,温厌春竟未能早早发现,不禁提起心来,上下打量着对方。风雨(中)丢了大丑的虬髯汉子猛一皱眉,旋即定下神来,恶声恶气地道:“你个死瞎子,胡说什么呢?老子几时拿过你的东西?”白衣人掸了掸袖子,气定神闲地道:“就在船靠岸的时候,大伙儿一窝蜂地凑上去,你故意挤到旁边,趁乱将我的钱袋截去了。”说罢,他伸手一指腰间,掌宽的白底银线流云带下还垂着几根线,断口平整,分明是利器所为,偷走了原本挂在那里的东西。这人虽不能视物,但容貌出众,只看那身服饰打扮,便知其富贵,贼要是盯上他,实在合情合理,可在此时此刻,话就好说不好听了。众人犯起狐疑,纷纷侧头去看那虬髯汉子,他额角微抽,咬牙道:“咱们在这儿等了个把时辰,一看船来了,都急着往前去,哪个记得身边人长什么模样?如此说来,在场的都是贼了,无凭无据,容不得你张嘴污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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