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无奈,温厌春沉思一阵,开口道:“据点出鬼,十方塔的后援赶不上祭龙神,纵是来得及,还怕他们权衡利弊,万一息事宁人,冤魂泣血,我心不安!”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报应不来,血债当还。她说得斩钉截铁,全无软和之性,祝长安面色稍霁,钟灵毓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料想这句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表态之后,温厌春以水代墨,在桌上写写画画,道:“当前敌众我寡,借篷使风方为上策。待天光大亮,昨夜之事会传遍全城,十口相传,人心惶惶,正是摆布官府的好时候,还得灵毓出头,携众施压,我在暗搜证,牵制帮凶。”钟灵毓满口答应,又见她直起身来,目光在师无恙跟祝长安之间打了个转,随即投向昏睡未醒的絮儿,轻声道:“赌坊才将出事,地牢又死了看守,囚犯走脱,势必惊骇莫名,再让那些人找到她,必死无疑。”祝长安心中凛然,矢言护她到底,温厌春却道:“人交我,定不会少了一根头发,而你……祝堂主,你之作为并非没有纰漏,与其藏头露尾,不若因利制权!”似龙神帮这般的庞然大物,便是群狼环伺,一时也咬不破鳞甲。有道是树死中空,比起外患,与日俱增的内忧更使囚牛坐蜡,祝长安身为嘲风的臂膀,掌管一堂弟子,不无道义之交若能在东窗事发前放出信儿,推波助澜,或将引发纷争。待火候够了,让刘掌柜卖他邀功,囚牛心下稍定,亦有顾忌,不致解腕破网。此举甚险,祝长安迟疑片刻,没有退缩,温厌春吐了口气,回身看去,师无恙矫作谦恭,言笑晏晏,却无轻慢之意,道:“阿姐只管吩咐,在下无不听从。”霎时,温厌春忽觉背脊一松,似有箭矢离弦,管它射落于何处,如释重负。“无论下毒者是谁,嘲风独身落难,生死只在其一念之间,能杀却不杀,应是有用得着他的时候,所以……”她来到师无恙身后,双手落于两肩,低头在他耳边细语,“我要你回到御龙庄,依法施治,静观其变,顺道牵掣囚牛,可敢么?”吐气如兰,近在咫尺,旁人怕已心荡神驰,师无恙却嗅到了一点奇香,微腥带甜,若有若无,仿佛冷铁抹过咽喉,鲜血喷涌而出,烫热未腐,汨汨如泉。美人在骨不在皮,十年磨一剑,血肉淬寒锋,除她之外,天下无有这般人。“所请如愿,莫敢不从。”师无恙莞尔,“却有一句话想问个清楚。”温厌春轻挑秀眉,听他煞有其事地道:“你还会制毒?断肠丹分我尝尝。”一旁的钟灵毓还当这俩有戏,早已竖起耳朵,横过半身,险些挤掉了絮儿,祝长安要待谴责,被他捂住嘴,便也屏息静待,怎料是信口瞎诌,顿时嘘声大作。“废话少说!”温厌春挨个瞪去,随手摸出一粒,直接怼到师无恙的嘴里。口齿咬合,碾碎药丸,酸甜的山楂味弥漫开来,原是他当日塞给她的。师无恙失笑,细嚼慢咽,温厌春看了他一阵,冷不丁道:“要真是毒药呢?”“我自来心狠,多的是仇家对头,个个欲除我而后快,有幸活到今天,却不怕这些了,何况……”他咽了下去,双眼弯如月牙,“我甘之如饴。”破祭(上)八月十四,朝晖未出云翳浓,竟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正如囚牛的心绪。许是物转星移,时乖运蹇,前几年百不一遇的糟心事,都在旬月间找上门来。四天前,一道悬赏弄得满城风雨,财帛迷人眼,管他甚么龙蛇杂鱼,一下子闹哄起来,至于是夜,北丘的藏尸地让人挖了个底朝天,尸积如山,轰动一时。祸不单行,金花赌坊紧跟着出了事,有人潜入窃密,图作不轨,若非刘掌柜应变及时,地牢已是门户洞开。囚牛闻讯大怒,速即加派人手,以备不虞,怎知贼子胆大,败事后不思藏匿,行崄侥幸,连夜摸进当铺,险些摘了刘掌柜的脑袋。死士先来报信,说清了前因后果,言语间并无情弊,他们不会背主,眼线小六儿受伤虽重,还可苟存,囚牛疑心稍去,得知刘掌柜有所发现,率人追寻而去,这才压住愤火,让帮众谨言慎行,随后放出耳目,打探城里城外的虚实。这些年,屏江府纵非龙神帮的掌中之物,势力所及,皆似铁桶一般,无端的四处漏风,却不是区区小子假手商贾所能做到的。事态骤变至此,少不得一些冤家对头借势奔走,明里不敢妄动,暗中变着法儿使绊子,浑水摸鱼,真鼠辈也!外贼不比内鬼,囚牛担心的还是祸起萧墙,幸而府衙前日派人递话,尸骸大都难以辨识,虽说群情鼎沸,但线索寥寥,只要运作得当,拖延几日也使得。言至于此,意思不言而喻,囚牛却不怕当官的伸手,他们还要钱,便不敢虚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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