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塔上次探得白莲使的情报,是在……”柳书生忽然想起一事,咽了口唾沫,望向温厌春,“三月初七,你于飘灯谷诛杀那飞轩,消息还未传至归藏山,远在北地的业火教便已得知,据探子所言,传信之人……正是这位白莲使!”黄泉(中)此事不算机密,但十方塔以慎为键,只说那飞轩死于金兰使者之手,而温厌春封存过往,洗白身份,又在归藏山待了三个月,外人如何探得详情?她背上一寒,宛如毒蛇爬过肌肤,冥冥之中若有一双眼睛,饶有兴味地窥伺自己。“似这般伪托告密、借刀杀人的手段,单是今年,我便已领教了几回。”温厌春凝眉,忆及回春镇、屏江府两地的案子,先是韩征舞弊,其女郑青兰接到密信,得悉内情,挑动恩仇,使归元宗与十方塔结怨,后有龙神帮内乱,勾连金花赌坊,兄弟阋墙,明流暗涌,穿线之“针”却为被拐的少女絮儿。无巧不巧,这两件事都和玉腰奴有关,她设计揭发各派的阴私,引得十方塔出面,再行牵扯纠纷,祸乱相寻,难以收拾。再说,今次般若堂威逼红袖斋,根源出于九幽夫人,尹厉若不是修炼到了紧要关头,也已找上门来……由此推想,只怕血书亦出自玉腰奴之手,无奈物件不在近前,没法对比字迹。“白莲使,莫非便是这个妖女?”柳书生愈想愈觉心惊,竟自不寒而栗。根据现有的线索,此猜最为合理,玉腰奴倘为白莲使,她的所作所为都可说得通,须知瀚漠人图谋南侵,业火教多年来不断向武林盟施用暗手,却有十方塔阻挡在前,而今利用江湖监察司的规矩,拨弄情势,叫他们自生嫌隙,实是毒谋。一时之间,几人都觉沉重,半晌也不说话,尹厉吐了口气,忽地欠身,向容舜华一拜,道:“因我贪求武功,招致大祸,使般若堂着了北贼的道儿,累及贵派,真是对不住,而今事情已了,我等不再打扰,在此别过,只是……”他似是难以启齿,顿了一顿,沉声道:“我们不会食言,今日之后,九幽夫人的名字当从追魂册上除去,但她杀害祖师,篡窃《黄泉真经》,并加以衍化,于般若堂而言,影响甚大,还望容斋主推诚相见,也好叫这段恩仇有个了结。”温厌春一听,便知尹厉还不罢休,当下缄口无言,杀机陡生,柳书生却不知她心里转着甚么念头,捏了一把汗,唯恐他们话不投机,又起争执,得亏容舜华脾气甚好,沉吟片刻,叹道:“夫人已在六年前身故,但不知长眠于何地。”众人均感讶异,只听他说道:“我于危难困厄之际与夫人相遇,若非她出手,早已丧命,为了报答此恩,约定要帮她做九件事,一来二去,交往已深,始知夫人在那场恶斗里受伤极重,休养多年也未痊愈,好容易创出了疗伤之法,适当紧要关头,又遭弟子背叛,已制死命,全凭功力强撑,成婚未久,她便走了。”九幽夫人向来要强,自明伤重,世上已无药可救,拖着残躯,只因心事未了,直到容舜华出现,她存心试探,看这君子的真伪,幸天公垂怜,成全临终所求,既已无憾,该当放下执着,她不欲受扰,也无须祭典,是以未留片言,一去不归。“我为夫人看顾红袖斋,得其一半功力,而她带走了秘笈,没有传下要诀……约莫过了百日,有行商捎来一幅画,乃夫人之绝笔。”说到这里,容舜华微微叹息,复又敛色,“她于我有救命之恩,又兼夫妻之义,前尘几多恩仇恨事,若不能随风而逝,葬入六尺黄土,便由我来担,两位意下如何?”纵横江湖的九幽夫人,竟是如许收场,温厌春听罢,心绪似潮,久久未能平复,柳书生、谢如英也不禁耸然动容,尹厉呆了一呆,无话可说,只得拱手为礼。这日午后,般若堂一众整理行装,启程回总坛,黄芮与柳书生并肩来送别,全了礼数,温厌春站在阶前,眼见尹厉登上马车,要待推门,忽又回头,与她目光相对,神色古怪,迟疑道:“温姑娘,我瞧你颇为面善,可是在哪儿见过的?”温厌春双眉上扬,佯为不解,尹厉还待打量,一抹白影打斜里行来,有意无意之间,横在他眼前,口里说道:“在下观云气有变,晚间应有风雨,离此最近的驿站尚在五十里开外,诸位若要赶路,还是尽快出发吧。”这三天中,师无恙端的是来去匆匆,没事不露面,有意避着温厌春,此刻见之现身,又在帮她解围,心肠不由得软了,碍于外人,却不好说话。见状,尹厉脸一沉,也没作声,钻进了车厢之中,倒是谢如英抿唇轻笑,抚过手上的铁指环,向师无恙点了点头,招呼门人动身,随即上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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