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大亮,山中残敌肃清,黄芮与柳书生并骑行来。他们本在追踪单崇,又发现般若堂的车队忽生内变,尹厉留下传位手书,不辞而别,似欲逃避罪责,细想却有些蹊跷,探查一番,竟找到了先前那伙黑衣人的行迹,急急掉转马头,奔向碎玉山,见得焦土槁木,遍地狼藉,都是大吃一惊。两人凛然相视,以为红袖斋遭了大难,心事沉重,滚鞍下马,疾步奔入山道,险些误中陷阱,幸而一个女弟子认得他们,消息很快传到容舜华的耳里,适逢温厌春功行三转,暂且休止,亲自将单崇押上翠筠小筑,尹厉的尸身也已停放在此。一夜之间,苍翠的竹林变得面目全非,四人站在庭院中,将此事照实说了。“奸心作祟,自食其果,怪不得旁人!”柳书生得知内情,气涌如山,狠狠踹了单崇一脚,黄芮眉头紧皱,但也任他指桑骂槐,放下盖尸布,看向旁边的温厌春,问道:“致命伤在于喉间,自后向前,是你下的杀手?”温厌春指着颈边伤口,道:“生死关头,我若不杀他,反而害人害己!”黄芮和她对视一眼,冷声道:“你杀了他,又该如何交代?”“尹厉已非般若堂的掌事人,又为戴罪之身,恐与北贼有所暗昧,本应配合查案,却是言而无信,勾结叛逆,夤夜来犯,对容斋主及其门中妇幼狠下毒手,还要杀害金兰使者,我迫于无奈,将之就地正法。”温厌春从容自若,抱拳一礼,“请你代为禀告,料想诸位长者自有明鉴,谢堂主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柳书生正与容舜华说话,听得争执,要待打个圆场,不想温厌春语转和缓,以退为进,黄芮佯作恼怒,此刻却已改观,面色稍霁,说道:“人证、物证俱在,这次也算你的功劳,等下作一封文书,务要详实,我替你捎回去。”此间大事已了,总算没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容舜华肯出面,般若堂本自理亏,加之主位更迭,诸事待定,想追究也无从发难,温厌春实是功大于过,按照规矩,多半会晋升,黄芮暗自佩服她的胆识,乐得结个善缘。见此情形,柳书生心中一宽,复又东观西望,奇道:“怎不见巳十三?”他们原是一路走的,途中遭遇埋伏,这才分头去追,约定在绣雪城会合,难道师无恙遇到了危难?柳书生正自胡思乱想,温厌春稍一犹豫,道:“他比你们早来,赶上杀手进犯,受了些伤,又与我联手对付尹厉,这会儿去追漏网之鱼了。”师无恙究竟做过甚么,除她之外,就只有容舜华知情,而他本性宽和,既已谅解,自不会让温厌春为难,以是柳书生未作多想,黄芮又问夜袭的经过,心中有了计较,待文书写成,便即告辞,押着单崇急奔西北而去。双骑来去匆匆,温厌春吁了口长气,忽又想起一事,望向容舜华,道:“尹厉为了练功,近些年没少从金花赌坊采买少女,大都让皎娘料理,谢如英将她弄疯,一来封口,不致授人以柄,二来也是顾念门派的颜面,不欲丑事外扬。”然而,温厌春深知木瑶的自私,总是狐疑不定,倘若红袖斋占得上风,这份证据也可作为后路,绝不可能交给别人,十之八九是藏在附近某个暗角。见她自身难保,尚还牵挂此事,容舜华不觉心下一软,道:“你好生修炼,早日把伤治好,再将功法融会贯通,或能更上一层楼,我这就着人沿路搜查。”红袖斋虽已脱出险关,但有不少工事给大火烧毁,亟需重建,一些老弱妇孺也受了惊吓,当真是千头万绪,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容舜华重新摆下阵法,自到山上去与徐蔓她们分理事务,温厌春暂住在翠筠小筑,潜心用功,疗养伤势。县中百姓闻讯,甚为担心,忙去报官,待他们赶来,见得不少尸首,皆是面目难辨的黑衣男子,焦土之中还有断折的兵器,好在容舜华亲自出来,先说己方无碍,又言匪寇猖獗,劫掠未遂,竟然纵火,结果自取灭亡,不待大家议论,他便转了话头,让乡亲们举荐匠人和力夫,按劳计酬,群情欢洽,也不去深究。此后十天,风平波息,温厌春的伤势也好了六七成,容舜华不负所托,循着皎娘一路行来的蛛丝马迹,于城外某地找到了她所藏匿的罪证,其中有账本、名册及礼单等物,当即挑出一些,令四名弟子带上他的亲笔信,速即送往宝兴州永王府,左右金花赌坊已在刑部案宗之上,借用朝廷之力,或能尽快救出一些人来。至于般若堂的事,尹厉身死,新堂主继任,般若堂内部尚自不定,催逼过甚,势须引发大乱,甚至四分五裂,到得那时,谁也管不了一群没拴绳的疯狗,却是正中外贼之下怀,况且十方塔已在过问,容舜华稍为权衡,将余下的证据分作两堆,一半交给温厌春,她若能登上高位,这些东西也会有妥当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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