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直似当头棒喝,自从玉腰奴看到秦夕照的下场,心中翻来覆去,尽是生平所遇之人,有的活,有的死,却都瞪目而视,甚是恐怖,此时才如梦初觉。温厌春瞧她脸色转好,暗自松了口气,向左右一望,先去客院叫醒祝长安和郑青兰,见钟灵毓不在,又托谢庸找人,而后便到阳华殿外求见。寅时正刻,大伙儿齐聚于厅堂中,温厌春把经书交给方九如,复又将师无恙的计议和盘托出,不出所料,事情牵涉甚大,各人尽皆吃惊,你一言,我一句,都是议论纷错,直说至日上三竿,才有了结果,也正如她想的那般,此策固然是行崄侥幸,却也有可取之处,但这其中关键所在,还须着落于十方塔。“你此行明修暗度,旁的不说,天机会定已震动,只怕便要发难。”万古尘微一沉吟,看向谢庸,“此祸出自二相宫,本门难能置身事外,你去一趟罢。”他虽然脱出桎梏,功体伤损却难以恢复,谢庸本就对温厌春颇具好感,又受她三番救命大恩,便已放下了非分之想,也仍珍重这份情义,当下点头应命。只短短数天中,二相宫风云变幻,阳帝出关的讯息早便传了出去,阴君之死亦已在江湖上激起千层浪,十方塔急令温厌春回山,她也不故作迁延,与众人商量定当之后,带上证物和万古尘的亲笔书信,又让方九如乔装同行,当日便动身。一路上跋山涉川,星夜兼程,到得明台县地界,正是二月十五。方九如潜心钻研《万毒经》和秦夕照的制药手札,已有了一些心得,此来志在确认道君的身份,对症施治,但她容貌毁破,难以掩藏,何况天机会对温厌春盯得很近,距此三十余里之处,柳书生便发现了哨探的踪迹。温厌春看这架势,料知山上有变,索性让方九如躲在城镇里,若水坊事务繁杂,时常派人下山采买,等她跟晏夫人通个气儿,再来接应也不迟。此举实是明智,他们才到山门前,便听到几声哨响,守卫队严阵以待,温厌春不禁哑然失笑,道:“你们不认得我了?看这架势,以为有人踢馆呢。”柳书生等人听得调侃,均自莞尔,一干守卫却暗暗叫苦,不敢轻举妄动。便在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有十多人闻讯而至,那为首的正是大长老,一见她面,斗然间双眉竖起,怒喝:“放肆!未四十九,你目无纲纪,屡次犯禁,更且阳奉阴违,参与二相宫的门户私事,闹得天翻地覆,还敢在这里撒野!”温厌春听到这顿疾言厉色的斥责,倒也不恼,抬眼扫了一转,除去傅淮,天机会众长老到齐,孟玄知、晏夫人却不在其中,她心念微动,打个手势,柳书生让同伴们解下包袱,露出一颗颗头颅,石灰防腐,天气未暖,面目尚可辨认。“王三通,定州人士,原籍桃水县,二十八岁叛出金刀寨,此后做了江洋大盗,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及去岁冬月初九,纠集一伙恶贼,截杀官兵,抢劫税银,便即隐遁而去,我等自接下任务,日夜兼程,未敢懈怠,先于中都府诛杀首恶,复又分路追缉从犯,终不负使命,那么‘阳奉阴违’四字从何说起?”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温厌春饱经磨砺,见识过这帮老东西的嘴脸,榆木脑袋也该开窍了,这会儿避实就虚,大长老竟自噎话,其他人见势头不对,待要开言挑刺,又听她道:“二相宫的事却为机缘巧合,让本家儿来说吧。”众人一惊,但见温厌春侧开身子,两个人便上前来,钟灵毓走在左首,右边的男子约莫二十余岁,剑眉星目,神情冷峻,身穿箭袖黑衣,胸前绣有金乌,拱手施礼,沉声道:“二相宫阳帝座下晚辈谢庸,参见诸位长老!”万古尘久未露面,其威名却仍如雷贯耳,一看谢庸,大长老脸色陡变。温厌春一早跟谢庸串好了口供,说她是追踪逃犯才到汉城,撞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以为他们冒充二相宫弟子,欲行不轨,多加一份小心,却发现了失踪多日的谢庸,因而出手相助,得知阴君秦夕照毒害阳帝,篡窃大权,也确与业火教暗中勾结,情势十分紧急,若向归藏山请命,那便来不及了,只能先行后闻。这番话听来合情合理,其实颇有蹊跷,但偏偏温厌春不怕他们追究,毕竟解救阳帝是一件大功,着落在门派上,更且少不了好处,十方塔想占住人情,就只能借坡下驴,加之谢庸带着万古尘的书信,坚持要见道君,这才真是作难。“此前玉腰奴混入各大门派,掀风播浪,乘间投隙,俱是受秦夕照的指使,她师徒俩都和瀚漠人勾搭,图谋钟家堡不成,反而败露了奸谋,料知这一关难过,急欲变乱武林,甚而以伤天害理之法制炼毒人……实不相瞒,本门险些便分崩离析,幸而温姑娘及众位使者权时救急,家师脱困,方能及时镇压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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