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树睡得不安稳,但一直没睁开眼睛,手被握得暖烘烘的,微微的潮湿,却也不烦。心里很欢喜。也就几分钟,他只允许自己休息这么几分钟,交班的时间快到了,再说,打工的时候不能让人等待,最忌讳的就是这个。程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反握了一下陆遥的手,轻轻捏了捏:“遥哥,走吧。”恰好赶上了下班的时间,程树让出租车停在了上一个路口,随手扫码付了车钱,这点小钱他还花得起。他指着服装厂的方向说:“遥哥,你先回去,我去买瓶水。”陆遥手插在裤兜里,嘴一咧乐了,笑眯眯的:“这都快到了,你能舍得钱买水?不想让别人看见和我在一起?行,你先回去,我要去买包烟……我真的买烟!”程树点点头,对于陆遥戳破他的心思也不生气,他见过他生活的样子,装都装不下去。也没想装。他转身往前走。“树儿,”陆遥突然喊了他一声,很难开口的样子,踢了路边台阶两脚,“遥哥虽然卖了车,但还有点儿钱,要是缺钱了,遇着难事了,别挺着,跟我说。”“我不缺钱。”程树沉静的回答,“遥哥,挺大人了,长点心,哪有人随嘴就说自己有钱的,会被骗的。”程树感觉到后面跟了个人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正是下班的时间,马路上终于有了人气,骑电瓶车的人最多,穿的严严实实,只露着两个眼睛,睫毛上还被糊了层白霜。程树拐了个弯,走进了一条小路,走到很难遇见服装厂那边的人,才停下来,转过了身。陈少宇背着双肩包,并没有什么意外,他穿的少,但也没缩头,反而比平时站得更直更挺拔。“我都看见了。”声音没有任何感情。他站在距离程树两米远的地方,一说话,嘴里就喷出了白汽:“你还笑了呢,挺开心?”“你还不缺钱?那你还钱啊,别一个月一个月的挤那么一点,程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你这人啊,我最懂了,太贪,跟你爸一个样。”陈少宇从衣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根,抽了两口,乐了,疯子一般,乐的嘴角都在抽搐,眼泪飙出来。他伸手抹了两下眼睛,突然翻脸,往前一步,一脚踢在了程树的腿上。程树小腿打了一个弯,跪在了地上,手撑着,仰头看着陈少宇,发狠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然而他没有,他只是拿出了手机,找到了被自己标记为“疯狗”的头像,干净利落的转了账。陈少宇拿出了手机,看了眼,一言不发扭头就走,听到程树哎了一声,又停在那儿,慢慢的转过头,疑惑的看他。“看见就看见了,没所谓。”程树慢慢的站直身体,竟然笑了一下,他一定是疯了。程树拍了拍裤子上的雪泥,湿哒哒的,拍不掉,也就不管了,他甚至没看一眼陈少宇,就从他身边径直走过去。膝盖有点疼,可却看不出来,走路很快,和陈少宇擦肩而过,他冷冷的说:“你和你爸也没两样,都很可悲。”翻脸陈少宇闷声站了几秒,开始尖叫,一边喊着,一边冲着他劈头盖脸的挥舞着拳头。程树挨了两下,头发被烟头划过,哧啦一声,但是他眼都没眨,伸手握住了陈少宇的手腕,架在了头顶。陈少宇想动,却没那么大力气,他只是呼哧呼哧的喘着,像缺氧一样倒不过气儿,眼白都泛红了,从牙缝儿里往外挤字:“你死定了。”“我早就死了,”程树顿了顿,“你也是。”他把陈少宇的胳膊往后一甩,甩得他退后了两步,烟头落在地上,胳膊扑棱了几下,才没摔倒。程树没再废话,大步往回走,后来,他跑了起来,像是被疯狗追。没什么可遗憾的,只是曾经的朋友,成了债主和欠债人,是他爸自己没安好心,喝醉了酒,来要钱,心里的小算盘是想占占张雅蓝的便宜。一个年轻的寡妇,总是耐不住寂寞的,不管是小说电影还是电视剧,都这么演。虽然这是很大很大的偏见,可人们偏偏就信。给点甜头,没准儿就从了。钱不钱的,他其实没那么所谓,幸好当时留了个心眼,只借了一些,看重的是利息很多,白纸黑字的写着,到哪也不亏。但也没借那么多,生意人得学会往前看,程树爸爸那时已经看不到多少希望,算是有一点吧,不多。那天姥姥带着程树和程棠出去了,说是去买菜,挺远的菜场,便宜,来回得好几个小时,张雅蓝一个人在家,大白天的,她也没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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