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绑匪团伙里只有一个人幸存。这人与招子雄是老相识,二十多年前就和后者一起干过不少抢劫绑架的案子,当年招子雄成功拿到庄家的赎金和他们分赃后就潜逃国外,销声匿迹,他也跟着隐姓埋名。根据这人的说法,招子雄这次回来不只是为了财,而是因为女儿的病。“他的女儿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罕见病,反正治疗要很多钱,这些年找遍了很多专家医院都没效果。倪子义听说这件事后,联系招子雄说能帮他,他才答应回来做这一单。”关雎一页页地翻着这份口供记录,许久后,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窗外。天是阴沉的。入秋将近一个月后,港岛的气温终于降了下来。绵绵的秋雨带着凉意从阴云密布的天上落下,细密的雨丝被海风刮得倾斜,纷乱地坠入灰蒙的大海之中。屹立于海岸边的寺庙很小,最外面的围墙在风吹日晒中褪去颜色,墙皮也斑驳地剥落下来。一阵低沉的诵经声夹在潮声中传开,香火的烟气缭绕自寺庙内飘散出来,消散在细雨中。寺庙里没有其他人。横梁上挂着一条条经幡,垂下的布条如同帷幕般藏匿起深处的佛像。盘香吊在经幡之间静静燃烧着,烟雾如瀑般流下,沉郁的檀香弥漫在空气里。庄情跪在蒲团上,内里的棉芯已经被压得结成一团团的垫子硌得他膝盖疼,但他忽视了这些疼痛,把细细的高香夹在合起的掌心,对着莲花台上镀金的佛像闭眼,低声说着心中所求。他其实一直都不太信神佛鬼怪,大多数时候都秉承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原则,但凡事总有例外。手腕上被磨烂的皮肉已经开始结痂愈合了,掉落的痂下露出新生的皮肉,与周围的肤色相比更浅一些。默念完心中愿想,庄情对着佛像弓腰,拜了三下,然后起身,将手里的香恭敬地插到香炉前。塑金身的佛像用一种悲悯苍生的眼神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手机突然响了。庄情从蒲团上起身,接起电话。他什么都没说,像是在听那边汇报,许久后才应了一声:“嗯。”等在寺庙外的保镖见老板出来,立刻跟上。之前除了公开和半公开的行程,庄情都很少会让保镖贴身跟着,这样他和梁嘉荣能多点二人空间,但经过这次的事情后,即便是私人的行程,庄情也会带着保镖,医院里更是有人轮班守着梁嘉荣的病房。离岛的渡轮只有零星几个乘客,其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陈憧显然是故意在等他的。这座小岛不是景点,乘渡轮要是几分钟才能到,除了岛上的居民,没什么人会来往。庄情瞥了陈憧一眼,在这人对面的那排坐下,没有讲话。秋风带着乍起的凉意刮过。渡轮准时准点地驶离了码头。“我想去看看梁嘉荣。”陈憧终于开口道。梁嘉荣的病房被安排在最好、最私密的楼层,为了保险起见,庄情只允许登记在名单上的人自由进出病房看望,比如梁嘉莹和他母亲管思雅。其余人想要去探望梁嘉荣,医院都会打电话征求他的同意,否则一概都不放行。对于这个请求,庄情理都懒得理。陈憧跟倪子义有联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尽管眼下没有证据证明陈憧和这次的绑架有关,但光是和倪家有瓜葛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进入庄情的黑名单。渡轮随着浪头上下起伏,将海水撞出一片白色的浮末。“庄情,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打算要害梁嘉荣,”陈憧看着眼前的庄情,“我可以告诉你倪子义的打算。”-病房里,梁嘉莹沉默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弟弟,伸手轻轻握住后者的手。她只舍得捏着一点点指尖,都不敢用力。手指尖是凉的,梁嘉荣本来就白,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模样更是毫无血色。梁嘉莹记得小时候的梁嘉荣很内向,一到陌生人多的场合就会黏着她,用手抓着她的袖子或者裙摆不撒手,还偷偷问她“什么时候能回家”。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软绵绵的、乖巧的弟弟渐渐长大,变成了那个会默默挡在她身前,处理好所有麻烦的人。“嘉荣,”梁嘉莹揉了揉弟弟的指尖,轻声说,“现在又轮到姐姐来保护你。”病房里电视开着,音量调得很低,但在无人说话时依然能听得很清楚。新闻主播出现在画面里,用煞有介事的语气播报:“昨日傍晚于九龙城区太子道东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一辆厢式货车与一辆私家车相撞,包括司机和乘客在内共五人全部死亡。其中,私家车内乘客有黑社会背景,目前警方怀疑该起事故可能涉及黑社会仇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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